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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惊吓过去了,也慢慢缓了过来,虽然黛玉说得吓人,她心里清楚这婆子也是不敢的。“罢了,拖下去,打三十大板,鸳鸯你去告诉二夫人,扣她三个月月钱。”鸳鸯答应着去了,贾母又对那婆子道:“赖大家的给你的银子上交给账房,顺道去把赖大家的叫来。”说完便不再理会那婆子,贾母又对黛玉道:“你母亲管家还是太心慈了,惯得这些混人就敢满嘴胡吣,凤丫头在的时候,哪个敢这样。”
那婆子见贾母黛玉不再理会她,又死命磕了几个头,谢了恩,才用帕子包了头,蹒跚着去了。心里却对赖大家的恨得要死,如果不是她说得轻巧,唆使自己过来扯幌子,自己也不必吃这么大的苦头,差点害得全家被发卖了。
那婆子刚出去,屋里早有小丫头拿了湿抹布,将带血的地板擦干净。贾母一时没了说话的心情,斜靠在青锻靠背上,闭目养神。少时,王夫人走了进来,一进来便告罪,“媳妇已经扣了那婆子三个月月钱,将她发去院子里面做粗活了。”
贾母道:“往后该尽点心才是,别惯得这些奴才不知天高地厚。罢了,你且在一边坐着,也来听一听。”
王夫人嘴里应着是,心里却暗恼,若不是你这个老不死的,一直在给那群倚老卖老的下人撑腰,她何至于这么被动!又惦记着一直给她冲锋陷阵的王熙凤,凤丫头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没她在前面打头阵,她真的要放弃这慈祥人的名头,去惩戒几个下人讨贾母欢心?
黛玉忙上前见礼,扶着王夫人坐下。王夫人见黛玉也在,一时有些丢面皮,一时又怪黛玉不给她说好话,心中正翻腾;赖大家的才姗姗来迟,却不是她不想早来,而是那婆子恨死了她,硬是满院子找她,故意找了半天才找着她,将话带给她;赖大虽然是大管家,但是那婆子也不是好唬弄的,她家世代在贾府为奴,根深蒂固,也是很有份势力,在主子面前也颇有体面,不然也不敢跑到贾母面前去装虚弄假。若不是那婆子怕真的得罪到她。不告诉她都有的。
赖大家的这时急得没了主意,也没了平时的眼力,一进屋子便哭上了。“哎哟,我的老祖宗喂。我娘服侍过老主子,我们一家对贾府也是忠心耿耿。也不是哪个杀千刀的,居然去告官,说我家赖大涉及了人命官司,刚才官爷要锁拿了他去,这可怎么办啊?老祖宗,你可得救救赖大啊!我们家赖大最是奉公守法不过。便是出去办事也是主子有命才敢出去啊!”
黛玉见这赖大家的,身材微丰,面容一般,看起来忠厚可靠。身上穿着半旧的藏青色比甲,腰上系着石墨色锦帕,头上带着几朵线花,手腕上只有一对银镯子,竟是朴素极了。这打扮竟是连个姑娘太太身边得势的妈妈都不如。难怪赖家能屹立不倒,而且能将主家墙角挖了,还能施施然跑路,果然低调就是王道啊!
看人家这穿着,再想着她家里有一个“虽不及大观园。却也是十分齐整宽阔,泉石林立,楼阁亭轩“的大花园;还花了银子为儿子捐了一个知县的官儿;后贾府败落,贾政扶了贾母灵柩回南方,因遇著班师的兵将船只过境,河道拥挤,不能速行,算来盘缠不够,便写书一封,差人到赖尚荣任上借银五百两,但赖尚荣只给银五十两,并在回信中告了多少苦处等等。做奴才做到这份上,便是老爷太太都赶不上了,黛玉不得不佩服;只是如今有她和宝玉在,却由不得这赖家这样逍遥了。
解决掉孙绍祖的事还是顺带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整肃贾府内部的问题。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步步做。贾府的败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与宝玉等人布局这么久,就是为了一举拿下府内这些拖着主子后退,吸着主子血的下人们。今日却是打响贾府主子跟下人的第一战,说起来好笑,哪家府内会像贾府这样,主子奈何不了下人的?黛玉暗暗看了下贾母,她这外祖母在有些方面就是有些混弄不清,太念旧情,太沉溺在过去的风光里。若不是有贾母在那些人面前挡着,他们何至于这样费尽心思。想多了都觉得胃痛,黛玉定了定神,她要做的不多,就是在一旁咄咄逼人,让他们自己乱了阵脚。
“赖大家的意思是如果赖大做了犯法的事,便是我们这些主子指使的了?”
别说不是主子指使的,便是主子指使的,作为奴才你就得顶罪,难道你还能反嘴咬主子不成?一来,这样反水背叛主子的奴才谁敢用;再者一家子都在,可没像前世那样早就逃脱了,反嘴咬主子,还不想顾一家老小性命了不成。
赖大家的一噎,伸手便“啪啪”打了自己几个耳光,也亏得她能下得了手,平时保养良好的脸蛋顿时红肿起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