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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显然未料到我会这样回答,方才的氛围渐渐散去,化繁闻言只是一愣,随即冷笑道:“我知道宛文你待身边的人好,但也不需要什么事头替他们给担了吧?”
“哪有你说的这般,宛文方才讲的可是句句属实呢。”我轻轻一笑,转过身去拾那地上的碎片,长长的衣袖带过,一个“不小心”甩到了近旁的架子,只听“啪”地一声,上面的一个翡翠玉佛坠了下来,转眼便又是一地的碎片。我当下详装无奈道:“化繁你看,这袖子过大当真不方便,方才才刚摔了个,这次一不小心就又是一个。当真对不住了。”
第六章 无意言无端惹龙怒,遇旧人戏闹其私居(七)
这玉佛自然没那进贡的花瓶贵重,比起来显得不值一提。但化繁之前显然没预算到这笔以外的失财,脸色并不见好看。身边的小桃已是一副欲笑不能的样子,我知她的气该是已经消了,本就不想把情形弄得太僵,便扬起一个笑道:“化繁,摔了你的东西宛文确是过意不去,正巧前儿个皇上有赐我一个相同的花瓶,不如就给你……”
“朕赐的东西是可由得你们随意传送的吗?”这样的声音堪堪入耳,我定了定神看去,哪个熟悉的身影清晰地入了眼。怪不得化繁说话忽然间这样大声了,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让这番对话入某人的耳朵。
我不露声色地看了眼那个女人,不明白这样小的身躯里怎么能藏下那么大的欲望。无疑化繁是有野心的,也有手段,只可惜有些过于急进,也太轻视了别人。
玄烨看了眼地上的残骸,脸上没有什么情绪的变动,淡淡道:“繁儿你若觉得心疼,今早正好有新的贡品进宫,过会朕派人送些过来可好?”
“谢皇上恩典。”化繁闻言脸上喜色一闪,忙是谢恩。
我不明来由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无意去搀和这融洽的“夫妻和睦图”,只是在旁边站了会觉得无趣,告了声退就带着小桃离开了。
轿子缓缓前行,这狭长的宫道有些遥不可及的意味,一起一伏的感觉还真不怎么样,昏昏沉沉地有些睡意。风偶有拂过,乱了发线。但这种的氛围没有丝毫惬意的感觉,因为我知道自己不过是仍在这绿瓦红墙的笼子里转圈罢了。
眼前忽地一亮,本是闭目养神,睁眼时只见小桃探入轿里的脑袋,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觉笑道:“怎么了?”
小桃理了理思绪,一脸慎重地问:“主子,方才明明是我们占尽了优势,而且分明是她们理亏,您又何必示弱?”她的眼,仍未沾染上太多宫里的污秽,带着丝丝的透明。
我收敛了笑,亦用认真的神色看她,语气有些遥远:“人胜我无害,彼无蓄怨之心;我胜人非福,恐有不测之祸。这句话,你且记住。”
小桃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也不知她究竟明白了多少。不觉摇了摇头,轿子却忽然停住了去向。身子向前倾去,一阵的手忙脚乱,我有些狼狈地用手撑住两边才勉强没有摔倒。
“拜见皇上。”外面是一连串跪地的声音。我揉了揉太阳穴,强压下怒火,款款走了出去。见了面前站着的玄烨,不急不缓地做了个万福:“皇上吉祥。”
许是我觉得过于颠簸让轿子缓行的缘故,倒是让他给追了上来。玄烨的脸上观察不处什么情绪,半晌,才听他淡淡开口:“朕赐你的东西,当真这般不屑么?”
静了下心,我知道他并没有动怒,也就不卑不亢地应道:“宛文并非不屑,只是认为那不过是个花瓶,无需过于看重罢了。”
“不过是个花瓶,恩?”玄烨好看的眉睫微微上挑。
我和他都知这宫中之道,皇上赐的东西越多,越可见受宠之极。无论什么东西但凡有了“御赐”这个冠名,都已不能再用“只不过”来形容了,而是象征了一种权势和地位。聪明如他,也该看出我对这宫里的一切,是真的没什么野心了吧。
“宛文没有插花来养的闲情雅致,那么花瓶再美,没了娇花这样空虚度日又有什么意义?”我只静道。话出言便已觉不妙,这样的说法若玄烨对号入座岂不是……再看向他,果见那眼底溢出的调笑意味:“汝为瓶,朕为花,恩?宛文你可是在怪朕近来疏远了你?”
“宛文不敢。”匆匆应了句,我准备快刀斩乱麻,“时候不早了,宛文也该回去了。皇后娘娘有孕在身,皇上您还是多陪陪她吧。”这句话确是出自真心的,该多陪陪那个短命的皇后了,不然他日诞下龙子之时,却是丧命之日。
见我欲走,玄烨的笑忽然敛了起来:“可还记得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