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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医救人原本就是件劳心劳力之事,尤其是这针灸之术,施针之前要细思缜想,施针之时精神更要高度集中,身体和手上的姿势要保持平稳沉着,如若不然,稍有差池,非但医治不成,反而会对病人造成致命的伤害。
李灵这几日为周军数万将士痢疾之病奔波劳累,此番又为治李重进而大耗心力,他把别人的病是治好了,自己却是给累爬下了。
周主得知李灵劳累致病,却是万分的挂念,多次亲临探视,李灵倍感恩宠。好在他自己是个大夫,知道自个儿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只不过是因劳累所致,吃些补药,休息三五天便可无事,遂请周主不必担心。
这日他的身子刚有好转,外面天气炎热,本想在帐中多躺会,不想那白正轲却是匆匆前来求见,这白正轲此时也算是自己门下的人,李灵自也不好拒而不见,只得披好了衣服着他进帐。
白正轲入帐参拜已毕,形色慌张的说道:“副帅,我军中的几名弟兄得了奇怪的病,营里的大夫都没法治,请你快去瞧瞧吧。”
李灵却是一惊,心道:“这军营之中最是容易流行疫病,前脚刚送走痢疾,后脚不会又来了哪位瘟神吧!”
“快,带我去看看。”
李灵也顾不得天热,遂与白正轲匆匆前往。
那几个生病士卒的病症果然是比较怪异,体温甚高,面色浮肿,身上汗出如浆,又兼心律不齐,心音分裂。
李灵经过一番脉视,虽然心中已有眉目,却不敢妄下定论,遂在士卒所住营帐附近细细的察看了一番,终于是有了定数。
猛然间,身子一震,仿佛想起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沉思良久,嘴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白正轲想别的大夫看病只是看大夫,他们这位副帅看病却还要绕着营盘瞎转,本就是一头雾水,此时见李灵又露笑容,更是迷惑,道:“副帅,弟兄们的病有得治吗?”
“当然能治,”李灵很痛快的回答,接着又是诡秘一笑,道:“这病可得的真是及时,真是天助我大周也!”
“副帅,末将不明白你说的话,弟兄们生病可算是倒霉了,怎么还能说是天助大周呢?”
李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在这几日便会有个分晓,到时你自然就明白了,走,回帐中去,我给他们开方子。”
白正轲自是不敢多问,只得满心疑惑的随着李灵走回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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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主御帐中,众将齐集。
今日刚得到消息,辽国惕隐耶律休哥奉辽主之命,正中云州集结人马,欲从西面进攻渝关,对周军形成前后夹击的形势。
周军倾全国之兵北征,目下主力皆在渝关至幽州一线,又兼要防范北汉与南唐,手中已无可调之兵,如若耶律休哥大军东出云州,周军将陷入山穷水尽,无可应对的绝境。
眼下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立刻打败关下的十五万辽军,然后迅速回军与耶律休哥再战,要么就只有撤出渝关,然渝关一失,幽州自是难保,北伐之战便是前功尽弃矣。
时值今日,除了诸将之外,连那些原先支持北伐的文臣也皆劝周主作速撤兵,早退才有可能将损失减到最小。
周主自北伐之日起就充满了信心,即使是当日在易州重病缠身之时也不有过分毫动摇,此时面临战事到了这种地步,却也生了几分退缩之心。
只不过大战数月,好不容易才取得此等前所未有的战果,一旦退兵,前功尽弃,若想再图收复燕云,又不知得耗多少心力,死伤多少将士!
周主心中虽对形势一清二楚,知道无论如何也得退兵了,但却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无法出口。
帐外是众将的焦躁喧哗之声,周主独坐御榻之上,眉头紧锁,闭目不语。
是撑下去,拼死一战,以定天命?
还是就此罢兵,一切付诸东流?
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困境,即便是神武雄略,深谋果断的柴荣也难以做出抉择。
沉思良久,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轻声一叹,道:“英儿,朕是不是真的该下旨撤兵了。”
负剑侍立一旁的长公主柴英眼神中流过丝惊讶,随即便恢复了原先的冷漠如霜,她思索片刻,却是抬起手来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他二人兄妹情深,柴英虽然不能言语,但柴荣却可以从她的从手势看出心意,苦笑一声,道:“英儿,你是想叫朕凭心决断吧,说实话,朕不想退,可是眼下这种形势,你哥哥柴荣纵有天大的本领,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