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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生。由于缺乏快速的交通和通信手段,文化的融合以及新理念和新趋势的传播受到了限制。这是小范围文化的早期阶段,决定它的主要是地理位置而不是共同的兴趣。
从一个城镇到另一个城镇,各地状况千差万别,五花八门,因为承载大众文化的工具实在少之又少。除了巡回戏剧表演和知识分子才有福消受的寥寥几本书,大多数文化信息的流动速度还不如人口本身。教堂成为西欧的主要大众文化纽带是有原因的——它有最好的传播设施,而且,古登堡的印刷术也为它贡献了产量最大的传播媒介(《圣经》)。
但是在19世纪早期,现代工业时期的来临和铁路系统的发展造就了风起云涌的城市化浪潮和欧洲大城市的崛起。这些新的商业中心和交通枢纽史无前例地将形形色色的人聚集一处,制造了一个强大的新文化引擎。万事俱备,只欠一种大众媒体给这种引擎装上翅膀。
在19世纪中后期,几种新兴技术完成了这个任务。首先,商用印刷技术日益进步,趋于主流;接下来,新“湿版”工艺使摄影术流行开来;最后,爱迪生于1877年发明了留声机。这些新技术激发了第一次流行文化大潮——由图文报章杂志、小说、印刷乐谱、政治宣传册、明信片、贺卡、儿童书籍和商品目录推动的大潮。
新闻和报纸将纽约、伦敦和巴黎这类都市文化中心的最新时尚传播到了四面八方。然后,在人类刚刚迈入20世纪的时候,爱迪生用电影技术创造了又一个大规模市场,过去的舞台明星们得到了一个崭新的记录式媒体,它不仅可以接触到更多的观众,还提供了在许多城市同时“登台亮相”的机会。
这些威力无穷的文化载体可以跨时空地联结不同的人,创造一个同步性的社会。史无前例的是,你不仅可以放心地说你的邻居读到的晨报新闻与你一模一样,欣赏的音乐和电影与你一模一样,甚至也可以确信全国各地的同胞们都是如此。
这些强大的大众文化技术的兴起也不是没有遭遇反对之声。1936年,马克思主义哲学家沃尔特·本杰明(Walter Benjamin)直言,他担心“神圣性”(艺术的超凡属性)会在一个机械复制时代逐渐沦丧。本杰明强调的是摄影术和电影的例子,关注的是录制的音乐而非演奏的音乐,所以他担心“艺术的机械复制会改变大众对艺术的反应。过去人们对一幅毕加索油画的被动接受转变成了现在对一部卓别林电影的积极反应……人们不加批判地享受着因袭下来的东西,却带着厌恶之情批评那些真正的新事物”。
但实际上,他还没有看到真正的革命。蓄势待发的广电媒体大爆炸将最终彻底改变游戏的规则。电磁波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威力:它可以毫无成本地向各个方向传播。正是这个优点让它一经问世就震惊了世界,就像50余年之后的互联网一样。通过一次广播就能接触到方圆几十里之内的每一个人,这种经济上的价值实在诱人,以至于美国无线电公司(RCA)在20世纪20年代早期就进入了无线电设备制造业,只为支持和加速广播接收器的普及。
但地方和地区性广播毕竟只能覆盖地方和地区的听众,对面向全国的广告商来说还是有点美中不足。走向全国需要另一种技术的支持。1922年,AT&T的长途和地方贝尔电话运营部门开发出了新技术,实现了长途电话网(当时的新事物)上的语音级和音乐级音频传输。一直乐于尝试新技术的纽约WEFA电台推出了一套定期性的节目,还开创性地制作了一批结合进了商业许可和赞助内容的节目。通过长途电话线,这些节目还被输送给了纽约之外的其他电台。这一做法大获成功,创造了电台与电台之间的双向通信渠道,将过去的地方性体育和政治活动报道变成了全国性的新闻。
第二章 大热门的兴衰起伏(2)
从1935年一直到50年代,广播黄金时代孕育了不少举国闻名的大明星,比如爱德华·R·默罗(Edward R。 Murrow)和宾·克罗斯比(Bing Crosby)。此后,电视取代了广播,大一统文化的终极传媒就此诞生。在1954年,有电视的家庭中有74%会在每周日的晚上收看《我爱露西》(I Love Lucy),这是一个令人咂舌的比例。
电视黄金时代标志着所谓饮水机效应(watercooler effect)的最高峰——“饮水机效应”指的就是办公室里① 围绕某个大众文化事件的热烈讨论。在50和60年代,你大可以放心地假设办公室中的每一个人都在前一天晚上看了同样的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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