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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帮忙照看下剩下的那几场考验,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告辞了。”他说罢,也不待金世遗答应,径直地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只留下个背影给金世遗看。
回到皇帝安排的住处,来不及撕下脸上的面具,厉胜男手忙脚乱地翻找出银针,熟练地插进神庭穴,又一针,扎入中府……四十八针扎完,厉胜男已经是大汗淋漓。原来强行运功会加速毒性的发作,幸好自己发现得早,今天,才十四啊。
她转身去摸腰间,这一摸,却不由得一愣,匕首呢?一直在腰间的匕首呢?呀!难道是刚才和傅文争斗时无意间掉落了?
这一来如何是好?匕首掉了,而以她现下的状态,连从桌子前站起的力气都没有,又哪里还有力气再去找一把兵器?
门口有人敲门,极小心极谨慎的那种,厉胜男勉强挤出点声音来:“进来。”气若游丝,轻得,连她自己都听不分明了。
门外的人还是听见了,于是推门进来。门开的时候,厉胜男强睁着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个再也熟悉不过的人——金世遗,而他的手中,正拿着自己刚刚寻找的匕首。
她听见金世遗站在门口很客气的说:“你刚刚匕首掉了,所以我拿来给你。”他那好听的声音似乎来自于天外云霄,遥远得那么的不真实。
她已经没有力气和他客气了,她强撑着,用最后的力气指了指右手的手腕:“划下去……”说完,她重重地闭上了眼睛,她再也撑不住了。
挣扎在痛苦和无力中时,她开始想,那么简短的三个字,他那么笨的,也不知明白了没有。如果没有,唉……这一次就又有得受了。
这一次,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金世遗明白了,也许是经过了上次和厉胜男的相遇,所以,当他看到她昏迷不醒,当他看到她手腕上已有的好几道伤痕,当他看到遍布她全身的银针时,他就明白了。
黑暗里,她感到有一只粗糙温暖的大手抓过了自己的手腕,她原本剧痛着的手在那一瞬间竟然有点小小的失神,它似乎是忘记了痛,只记得那手的温暖了,那只手明明是有些粗糙的,想来上面定然有着不少的老茧,她却觉得那是这世上最柔和的东西了,甚至,比小袁软软的肚子都还要柔和。依稀记得,自己有一次于噩梦中,也是一把抓住了一个温暖无比柔和无比的东西,那次醒来时,她看见他正握着自己的手。
正当她沉浸在这柔和的感觉中时,手腕上的痛突然又多了一丝,他拿那把匕首割下去了!
随着毒血的渐渐流失,她缓缓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睁眼时,映入她的眼帘的,果然,是他正握着自己的手。为什么?他又握着自己的手?
第八章(三)
这样的场景,和她记忆中的画面何其相似,只是那个记忆中的少年,此刻,不再有那清澈明亮不含杂质的眼神。一见她醒来,他脱口而出的,不是那句她于心底烂熟的“你醒啦?”,而是,用满是怀疑和不信任的眼光看着自己,脱口问道:“你是女人?”这样的眼神,让她不禁想起黑木崖上那不堪的回忆。
金世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变聪明了,又或者其实他从未笨过,当初只是涉世未深而已。也许,他确实是很聪明的。就像现在,他只是握了握“李公公”的手腕,那样细致的,柔若无骨的手腕,即使是个太监,也显得太过了。他又细看了看“李公公”的身形,那样的身形,即使是太监,也太单薄了。
他原以为她会抵死不认,没想到她只是一愣,转而客套道:“金大侠果然火眼金睛。”火眼金睛?天!自己和她相处三个月才发现她是女儿身,她竟然还恭维自己火眼金睛!
他看着她罩着面具的脸,这张面具下面,不知又有些什么秘密。
似是猜透了他的想法,她轻轻抽回仍被他握住的手,有气无力的说:“‘李公公’只是我在紫禁城内出入的身份。至于这面具,倒不是为了隐藏身份,当初执行任务的时候破过相,我只是担心吓到人而已。”真的是这样么?他将信将疑,但也不再多问。他又看一看桌上那盛血的磁碗,血色鲜艳,艳丽得像极了婚嫁时大红的绸缎,奇怪,怎么会有这么鲜艳的血色?而且,竟然这许久了都不曾凝固。
他端起磁碗站起身,看着她露在面具外的嘴和下巴,肤色极白,唇色也极白,竟似没有几分血色,白得,让人有些心疼:“你早些休息吧,我走了。”
第二日,厉胜男仍是穿着公公的衣饰进了紫禁城,御书房内,乾隆正认真的批阅着堆叠如山的奏章,他头也没抬:“准备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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