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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你别信薛退甲的话,藏刀不是疯子,疯子走路不会像他那样一步一步都中规中矩。”
我心中一动,秋波劫的观察力极佳,藏刀行事很有原则分寸,这绝不是一个疯子能做到的。难道是薛退甲弄错了?或是他故意说谎?
秋波劫忧心忡忡,继续说:“还有薄轻语,昨天,我看见她在看一封信,我弄出一点声音,她吓得立即揉成一团,塞进怀里。”
我问:“谁会给她写信?”
她说:“我哪知道,反正她鬼鬼祟祟的样子不是干什么好事。”
我说:“按理,这时不会有人给他写信,写了亦不知她在哪儿,知道了更不敢送去;会不会,她是在看别人写给藏刀或藏刀写给别人的信?”
秋波劫想了想,咬牙说:“八成是了。死丫头,看了敢不告诉我,我让你好看!”
我说:“我是乱说的,你还当真。藏刀的信能随便让她看到?”
她说:“你心疼她?这么好的心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我倒是想,可就不敢,刚才她还说早晚毒死我呢。
她停了停,又说:“那个小灵子,你知道么?也是昨天,不对劲了。我发现,她,来了,那个。”
我没能立即明白过味来:“来了,哪个?”
她的脸腾地红了。我原以为她这样的女孩子是不会脸红的,现在,才知道她会,连声音亦小了、涩了:“女孩家的那个啦。你这人怎么这么笨!”
总算猜到那个是哪个了,却仍不明白:“来了那个又怎样?”
她差一点儿把菜汤泼到我的脸上:“你见过七八岁的小孩子来那个的吗?!”
我还真不知道七八岁的女孩子不会来月经,这些事情上我有些糊涂,本想问问多大才会来,怕她当我装傻,翻脸给我一剑,小心地说:“你的意思,小灵子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
她脸上的红潮渐渐褪去:“她多半只是长得小。看她一举一动哪里像普通的孩子家,走路没声没息的,有时到身后你都不知道,给你一刀你都不知怎么死的。我看她根本就是藏刀的搭班伙计,一路来的,弄出些玄虚障眼法,糊弄我们。”
我看着秋波劫,忽然明白她为什么请我:这小妮子被吓坏了!一个藏刀就够她受的,现在又出来个小灵子,而薄轻语亦不再听她摆布。藏刀一定威胁过她,她怕得要死,却找不到人倾诉,而我这个和她仅有数面之交的家伙竟是她最能信任和依靠的人。
在她强大的表情下,其实她和我一样孤独,一样无助。我们竟是如此相似。
冒昧地,我拉住她小巧的手,用力一握,便放开,向目瞪口呆的她微笑不语。
她说:“你干什么?”
我说:“好朋友不是要拉拉手吗?”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却矜持着:“谁要做你的好朋友?”
我说:“晚了。我们已经拉过手了。”
她说:“不算。我还要考虑考虑。对了,云怜花是你朋友吧?这一阵他亦常在我们住处转悠,发现了什么吗?”
我和云怜花不知何时起已有了隔阂,表面上没有什么,彼此已从心里疏远了对方。我连他常去藏刀处都不知道:“他去干吗?”
她说:“你会不知道?”
我说:“真不知道。”
她说:“我以为他干什么一定会告诉你,没在意他。”
无非是为了藏刀吧。我总觉得云怜花与藏刀之间有什么瓜葛,第一个认出藏刀的人就是他,可他似有难言之隐,不能将原由告诉我们。
我站起来:“真的要走了。你小心点,最好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躲。要帮忙只管来找我。”
她待我走出几步,忽然叫住我:“上次我说黄瓜里下了毒。骗你的,只是下了点泻药。”
唐遮言作品集·藏刀·十八日作者:唐遮言
第二十六章 九月十六 林阳雨
宣化门前搭起一个临时的军帐,两军于稍远的外围严密戒严。这就是会谈的场所。
薛退甲、虹线野、云怜花和我率一支十人卫队提前约定的申时一盏茶的工夫抵达,以示尊重;尉迟桥亦于申时准时到达,同行的是尉迟先飞与他的十人卫队。
薛退甲亲自迎接,两人似故友重逢,把臂寒喧,不留半点尴尬地携手步入营帐。我们几个则默默无声地跟在后面。
营帐当中两张虎皮交椅,两名领袖当仁不让地坐上去,我们亦各自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