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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六,你是我的属下还是……父亲的忍者?我想先弄明白。”信元若无其事道,紧紧盯住对方。
“大人这话问得古怪。”芥川权六郎也盯住信元,道,“忍者向无二心。小人乃老城主传给大人的一件秘密武器……大人把我当成您继承下来的一件武器则可。武器是不可能有异心的。”
信元微笑道:“话虽如此,但你们这些人不就是善于欺骗吗?刚才的事休要告诉我父亲。”
权六郎也微微笑道:“就算大人让我去取老城主的首级,小的也义不容辞。大刀在谁手中,便会听谁使唤。”
“住口!”信元轻声责备道,“休得胡言!不信任忍者便无法利用忍者。此事休得对父亲提起!”
“忍者无嘴。”
“今晚我会暗中去一趟熊邸。”
“啊!这……”
“无妨。我知,我会像往常一样经吊桥去於国小姐处。我对自己有信心。”
“小人知道,但这还是……”
“哼!在院子里我自会谨慎。进了於国小姐房里,就不怕了。但於国会把我的刀挂到刀架上。织田刺客肯定认为那是刺杀我的最好时机。”权六郎脸上毫无表情,这是忍者的习惯,他像一块石头般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他明白主人的意思。
“我以父亲生病为由拒绝加盟织田氏,织田岂会放过我这块绊脚石?你听着,我要在戌时前往熊邸。”
忍者依然无言。
“不用暗中保护我。我会穿过吊桥,由后门进去。”
权六郎道:“大人想让人在於国小姐房星把您杀了?”
“对,我必死无疑。”
“那么……小人就不跟您一起去了。”
“好。你都明白了?”
“既然必死无疑,小人就去通知织田刺客,告诉他们您的行踪。”
“他们已经混进刈谷城了么?”
“是。是柘植门的刺客,共三组,每组三人。在使者到达刈谷前两日就已潜入城中。”
“哦,他们什么装扮?”
“有乞丐父子,还有马夫和修验道的僧侣。”权六话还未完,信元已转身离去。只要说了这些,这个无口无心的忍者便会去煽动刺客前往熊邸。
信元突然觉得此举过于残酷,但他随之摇了摇头,赶走了这种伤感。
第八章 将计就计
太阳落山之后,水野藤九郎信近便偷偷溜出了本城。月亮还没出来。父亲房里已掌灯,窗边胡乱开着几株胡枝子花,映在隔扇上,像画上去的一般。
“父亲也将不久于人世……”信近突然想到了人生。他一路思索着这些问题,从通往米仓的边门到了本城的城墙外。美丽的天河悬挂在夜空,海水拍打着西侧临海的城墙,发出轻柔的声音。
嫁到冈崎的於大将会生下一个孩子……一个新的生命就要来到这个世界,真是不可思议。而随着这个孩子的降生,父亲忠政不久将离开这个世界,这同样不可思议。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长命百岁。可是,任何一个时代都有老人,也有年轻人。生而后死,死而复生,这个世上总会有很多人。生死到底掌握在谁的手中?是神,还是佛?
蛐蛐开始呜叫。开放的胡枝子花令人不可思议,人类有老有少,同样不可捉摸。
北条、武田、织田、今川,他们争来斗去,到底要争到什么时候?就像今年的蝉和去年的蝉已然不同,虽然在世的时间有长短,人和蝉却是一样的。被杀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杀人的同样不能永生…
当信近绕过米仓,踏上通往北门的石阶时,他决定不再和哥哥争执。白日里,他的态度蛮横了些。一想到哥哥信元加盟织田,让自己和忠守去攻打母亲所在的城池,信近不禁热血上涌。或许血关乎生死,才对这种愚蠢的战争提出抗议。
不知道於大生下的孩子将会面临怎样的人生,那个小生命已经孕育。信近经常在心中暗暗祈祷孩子能够平安降生。这种希望使得他对哥哥的决定有强烈的反感。而且信近不喜欢织田信秀的行事方式。虽然忠政称赞织田信秀勇敢刚毅,但他企图以武力改变一切的做法却有些过头。或许织田的行为亦可理解为对豪门贵族极度的憎恶。
信秀用人不拘一格,农民、市民、浪人,在他的巧妙煽动下悉数成了他手中的势力。他急于以武力夺取天下,仇视一切陈旧的东西,坐在昔日贵人的白骨砌成的王座上,成为新的霸主。信近不能理解织田信秀的行为。过去的强者定也戴着道义的面具,做过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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