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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下的左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一移动、瞄准、发射。

亏得她心理素质极好，越是危急的情况，她反应越是快，越是好。

就看原本势如猛虎的程浩飞突然“嗷”地一声停住了趋势，身子也像是受袭的虾子一般蜷缩了，只是他握着餐刀的右手却来不及收回，甚至因为程浩飞弯腰的动作更添了去势……

噗通、噗通。

那一瞬间，宋暖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是在自己的耳边跳动的。

甚至，她已经感觉到了餐刀的冰冷，就贴着她的面门，最终却划了一个圈，就像是车子打了一个大拐。

有惊无险。

是蒋晋阳。

避开程浩飞那盆鱼头豆腐汤的他，反应极快地贴身而来，就像是根本不知餐刀危险一般。

而在宋暖一击在程浩飞的胯下的同时，他一手握住程浩飞的持刀的手腕，一个回转，止住了刀子在宋暖脸上留下“到此一游”的痕迹，却不停。

黑如夜空的双眸闪过一抹肃杀，握着的手更添了三分力，硬生生地将程浩飞右手上的刀子插在了他的左肩。

“啊！”

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和肩膀接连受创，程浩飞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在蒋晋阳在放手之后，彻底地倒在了地上。

哀嚎不已。

只是蒋晋阳看在眼里，却觉得不够。

蹲下身子，眼眸甚至没有眨动一下，便利落地将程浩飞左肩的餐刀拔除。

随即，又是一声刀子入肉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疼。

再然后，又拔出。

“蒋晋阳！”

若说此刻的蒋晋阳已然化身为魔，那么宋暖的呼喊便是他唯一的理智。

动作微怔，却还没有回头，“不用为他求情，他死有余辜。”

略显冰冷的声线隐隐带着一抹颤抖：“闭眼吧。”

这样的蒋晋阳，是宋暖所陌生的。

狠戾、嗜血。

但宋暖又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这或许才是真正的蒋晋阳。

不觉害怕，反而有些心疼。

是要经历怎样的遭遇，才会有这般犹如阿鼻地狱走出的戾气？而与自己相处之时，蒋晋阳到底又花了多少力气才能那暖阳般的笑容？

“我不是为他求情，只是，我脚踝好像又脱臼了……”

一句话，蒋晋阳再没有了坚持。

迅速回身蹲在宋暖的身前查探她的左脚，这才发现，以她的座位，要攻击程浩飞，确实只能用左脚，再不敢耽误，蒋晋阳抱起宋暖便往地下停车场去，似乎全然将程浩飞抛到了脑后……

*

车上。

“蒋晋阳，那小子以前没少招惹你吧。”

“嗯。”

“不过在你这他肯定讨不了什么便宜。”

“嗯。”眼角收到宋暖为自己得意的小模样，蒋晋阳忍不住补充：“他家老爷子为了给他擦屁股确实吃了不少哑巴亏。”

“其实今天他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你原本也有机会他老爷子再出血一次的。”宋暖嘴边的笑意不减，只一双眸子紧紧地锁着蒋晋阳，不放过丝毫。

“我不会让人伤到你的。”

蒋晋阳坦荡地迎上宋暖的目光，同时握住她的右手。

回暖的男音并不重，反而如风般缥缈，却吹进了她的心，吹起了一片涟漪……

他是聪明人，自然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她亦然。

他所说的“人”不仅仅是程浩飞，这是他给她的承诺。

双颊微微有些热，宋暖干咳了两声，试图缓解一下气氛，同时不着痕迹地想要往回抽离蒋晋阳掌心的自己的小手，却未果。

蒋晋阳的大掌反而握地更紧了，还若有似无地揉捏着，一直到了医院。

大略是因为有了上次就医的经验，这次蒋晋阳轻车熟路，很快就替宋暖处理好脚踝。

其实脚踝脱臼扭伤并不算是顶严重的伤，至多一个月能痊愈，不过两天之内，伤了两次，医生不由多嘱咐了几句。

宋暖悻悻地想，好在这次回来江城才上班两天，否则院里上下认识了，自己还真是有些丢人。

正值此时，宋暖包里的铃声大作。

是小姑。

“暖丫头，明天中午来家里一起吃饭吧，恰好硕崽子也回来了。”

宋暖正要应下，低头看到自己的脚踝，不想她多担心，“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