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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阎君嗤笑:“你倒是会说笑。你这种人,岂会冒那样的险——一次没有躲掉,本君又不救你的话,你就当真死啦!”
于是李云心耸耸肩,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走了十几步那白阎君才又出现在他身边,瞪圆了眼睛:“咦?你这疯子,你当时当真是自己躲闪的?!”
“你也知道我是疯子啊。”李云心平静地说,“疯子不发疯,这像什么话。”
白阎君惊诧地盯着他:“中了你,会死!”
李云心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边走边转头看白阎君:“这世上没有万全的谋划的,您不知道吗?实则我谋划一件事,都是在冒险。我去唬人骗人,都是依照人之常情去做,觉得那人最有可能怎样怎样——万一遇到我自己这种人不按套路出牌,那就会失败的。”
“所以……我如今冒险又什么好惊讶的呢?我是一个疯子啊。”李云心诚恳地说,“疯子不喜欢事事循规蹈矩——哪怕是自己的规矩。你说的从不冒险、没什么把握就不去害人的,不叫疯子——那叫变态。”
他又走了几步,低声道:“而且我的确喜欢他们。这也算堂堂正正。”
“你一个要人命的又不会懂。”
白阎君就不做声,只漂浮在他身便细细盯着他看。过半晌才道:“呵,你也不懂。”
见李云心仍在快步沿街走也不理他,便又问:“你这疯子又要去算计谁?”
李云心耸肩:“我早晚会懂的。至于现在,我要去于家。刚才那场架不能白打,这是个好机会,我也忽然想到个好法子。”
“然后我还有个问题。”李云心饶有兴趣地看白阎君,“你是女的?”
“啊?”
“你很八卦啊,还对我很感兴趣。”李云心狭促地皱眉,“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白阎君又跟一会儿,陡然瞪大眼,癫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这小儿——哈哈哈哈——本君岂会——哈哈哈哈哈哈——”
便一闪身不见了。
“神精病。”李云心撇撇嘴,忽然向左一转,径直穿过一户豪宅的�敬竺沤�朐褐小�
这是真正的豪宅,他眼下站在这豪宅的正门之后。
门房并没有瞧见他——因为他已经隐去自己的身形。
于家。
李云心还记得当初那个将他和刘老道自路边唤醒、又送进渭城的年轻人。他叫于濛,是这渭城里数一数二的豪门少爷。当时对他的印象是古道热肠,可惜脑子是傻的。
城里的“青年俊杰”们都喜欢这个脾气好又多金且傻的于少爷,李云心也没理由不喜欢他。
好久不见,这便来找他。
但于家实在太大,他足足找了半个时辰才摸清楚这家的布局。然后,找到这于濛所居住的院子。
家里倒是没有亏待这个傻儿子——怎么说也是镖局行会的龙首。
这一个三进院,花木成林,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李云心对此稍感诧异,还以为那于濛会更喜欢简约大气的风格。但依旧穿堂而过、无视那些在外间偷睡了的仆役、丫鬟,直入于濛所居的内室。
这于濛睡得香甜,一床锦被被他抱在怀里,床上只有独个儿一人。天热便在下身穿了短裤,也是绸缎的,在月色下流淌着水一样的光泽。
眼下歪着头睡,一条胳膊垂在床边,安静的室内就只有他的呼吸声。
李云心现出身形,挥手隔绝了室内的声音。随后俯身拍拍他的脸:“嘿。”
本以为要再使些力气,谁知这于濛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迷糊之中伸手抓起床头的瓷枕便向地上砸。然而倒底是睡梦初醒,瓷枕擦着李云心飞过去,在地上不知砸到了什么,哗啦啦的一连串响。
这下子于濛是真的醒了,从床上坐起来昏头昏脑地看……
便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穿着白衣的年轻男子就站在他床边,低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于濛登时愣在那里。
不动、也不出声。
月光流淌在地上。过了一小会儿,屋角什么东西似乎才刚才就被损毁,到此时终于撑不住了,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
这声音……仿佛让于濛觉得自己还在人世间了。
于是他就低低地问了一句:“啊……阁下是鬼吗?”
李云心在心里笑出了声——果然他喜欢的人,没一个是无趣的。
他便木着脸往后退了一步,拱手向于濛行了一礼,道:“恩公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