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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眼狂生在旁接口道:“昨晚在下与他分手后,孙姑娘就一直心惊肉跳,一直放心不下,不敢相信他的保证、最后决定转回来,总算救了你们。”
“哦!贤侄与他真有交情?”巢湖蛟问,
三眼狂生不住摇头、说:“闻名而已,从未谋面……”
他将辛文昭看破身份,慨赠金珠宝驹的事说了。
叹口气又道:“天下间像他这种慷慨的人委实如风毛鳞角。受人之恩不可忘,我愿为他卖命。前辈这儿事了,我要追上他,追随他闯荡江湖游历天下,死而无怨。”
矮方她笑道:“他一个邪神,已经够令江湖朋友心惊胆跳,再加上你一个狂生,那还了得?你何苦火上添油?离开他远些天下太平。”
樊姑娘羞态可掬地走近.低声说:“律哥,我……我错了,错得不可原谅,能……能原谅我么?我……我追了你三年,也等了你三年,我……”
三眼狂生长吁一门气,叹息道:“这世间好人难做,谁的错已毋庸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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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如果要选一座最脏、最乱、最复杂、最靡烂、最没有朝气的城,除了京师,别无他处。外城的西市,是最乱最复杂的地方。其次是广宁门外以西一带,龙蛇混杂是非多。
暮春,温暖的阳光带来了夏的气息,驱走了春寒,令人反而觉得有点懒散。
辛文昭回到京师又已三年了。
今天他一脚踏入白云观前广场,左首一座卖磁州磁佛的棚屋中,钻出一个青衣大汉向他走来,他正想招呼,大汉却向他打眼色示意噤声。他会意地转首他顾,信步走向右面不远处的一行棚屋。
那儿,是卖日常百货的摊位,逛观的香客们在此地买些便宜货,同样的货色要比城里便宜得多。
他走近卖范阳帽的摊位,挤在众客中取过一顶范阳帽,装模作样地察看手工是否精细。
大汉已到了身后,也取过一顶毡帽,举至眼前挡住面孔,低声说:“辛爷,离开此地为妙。”
他一怔,也低声问:“李三哥,有事么?”
“目前没有,等会要出事。”大汉李三哥低声回答。
“出事?为何?冲谁?”
“这里最少也有二十名番子坐记,不知要向谁打桩。”李三哥咬牙切齿地说。
番子,指东广的一群狐鼠。也称干事。
坐记,是指在这一带访辑。
打桩,则是指勒索。
辛文昭放下范阳帽,低声说:“与我无关,我约定了朋友在此地会面、不能走。你走吧!谢谢你。”
李三哥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走了。
辛文昭离开人群,向西北角的一座茶棚走去。
他挽发未戴巾,穿一青袍,未系腰带,既不像读书人,也不像大户人家的子弟。
衣着比他华丽的人多的是,比他年轻的公子哥儿也不少,但谁都比不上他出色。
要想看女人,在京城附近,以赶各地的庙会最方便。
其次是上西山踏青。最后是崇文门外南小市东西的鱼藻池附近,五月五日驰马野宴,达官巨富的内眷皆盛妆而来。
当然,普通平民百姓在五月五日端阳这一天,是不许走近的。
白云观以元月十八、十九的燕九节最热闹。但平时,这里的香客也常年不绝,形成一处集市。
香客之中,少不了有女眷。
他看到茶棚内坐了两位大嫂,不由一怔,心说:“唔!是何来路?”
两位大嫂坐在荼棚的角落内。凳上放了有盖香篮、可看出是进香的人。
在旁人看来,这两位中产人家的中年妇女、平常得毫不引人注意,三十出头脸色已现老态,平凡的五官,朴素的衣饰,毫无异处。
但他却看出有异,她们那沉静的神态中,蕴藏着一股阴冷无情的民气,和神秘莫测的气氛,似乎,她们并不属于世间,而是从地狱深处来到阳世游荡的鬼魂。
他走进茶棚,就在邻桌落坐,叫来一壶荼,一盘核桃与糖栗子,泰然自若地察看喧嚷的人群。
两位女香客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毫无表情。
但他知道,他已引起对方的注意了。
他用目光搜寻可疑的人。
本来,东广的鹰犬如果穿了制服,当然人人认得,他们那顶尖顶帽和白皮靴。非常显眼,一目了然。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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