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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旁的古蒙儿和四个年轻的兵也愣住了,停下说笑朝这边看。郝大地有些不明白娜叶的意思,他不解地问:“你在说什么?”
“老董,他已经不在了,我是去给他扫墓的。”娜叶低下了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有泪含在她的眼眶里,她忍住了,没让泪掉下来。
肖沐天和郝大地吃惊地看吴欢,吴欢拼命把头往下低,古蒙儿和三个兵往这边移,坡上曹仁停下手中的活,注意这边。
吴欢说:“董副指导员,他,他在两年前,就牺牲了。”
娜叶接过吴欢的话说:“部队通知我的时候,我当时就打算进来,可那时孩子不到半岁,得了肠扭转,喂什么吐什么,整天往医院跑,托了多少人,别人都不敢带。”曹仁为朗措检查完夹板,从坡上下来。
老董的父亲去世早,母亲那一年也走了,留下一个残疾弟弟没人照顾,娜叶从海南到了昆明,带着孩子和小叔子,这么一拖,两年就过去了。今年孩子的病情有好转,她带的毕业班也送走了,她就想,得来看看了,本来是要早进来的,连里工作忙,一直让等着,她就等。后来她等不下去了,给连里说,她不给连里添麻烦,就看看老董的坟,给他添捧土,她就走,不吃连里一顿饭,不让连里铺被褥,不麻烦谁。谁知进来了,却走错了道儿,老也走不到老董的坟头。眼看着大雪就要到了,她知道,大雪一到,则朗就得封山,她就算白来了,又得让老董等一年。她已经欠他两年了,他已经等她两年了,不能让他再等,不能再欠他的,说什么,她也得在头场大雪下来之前,把从家乡带来的土,给他培上。培上,她就走。她要让他的魂,能闻到家乡的泥土味儿,就当那是一件棉袄,让他这个冬天暖和一点儿。
娜叶说得平静,像是在说课本上的故事,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惊愕。曹仁嘴唇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喉头硬,没说出来。郝大地看肖沐天,发现他的脸转向一边。
肖沐天的目光在远处的雪山上,他的耳畔隐约响起从彼世传来的悠远的问候:
——沐天,你还好吗?沐天,你还好吗?
肖沐天闭上眼睛,陷入回忆之中:隐隐约约,肖沐天和李娜在漫山的杜鹃花丛中,李娜问他:沐天,是不是爱上军人,就得经历常人无法经历的煎熬?他不说话,把杜鹃花链往李娜脖子上套。李娜又问:沐天,是不是爱上军人,就得在绝望里寻找希望?他还是没说话,把杜鹃花冠往李娜头上戴,李娜追着他要答案,肖沐天生气了,丢下杜鹃花往一边走,李娜去追肖沐天,肖沐天快跑,高原野马似的,李娜追不上,无望地站住了。
李娜在喊:沐天?沐天?你怎么啦?
……
肖沐天走神了,他陷入了回忆之中,曹仁喊:“肖连长?肖连长?”肖沐天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大汗淋漓,像是下过一次地狱。古蒙儿在一旁困惑地看他,他的目光越过曹仁,和郝大地的目光相撞,一粒火星“啪”炸起,郝大地转向娜叶说:“娜叶嫂子,我们一起走,去看董大哥,给他送家乡的泥土去,给他添件棉袄去。”娜叶脸上的哀伤不见了,浮现出温馨的笑容。
第六章 翻越冈多则拉 <;4>;
娜叶和吴欢留下来准备和肖沐天他们一起翻越大雪山,可古蒙儿和另外三个兵,肖沐天得送他们回兵营去。肖沐天扭过脸去,目光落在古蒙儿脸上,古蒙儿抹去挂在脸上的一颗泪珠,仰了仰下颌承认一切都是她的主意,她用计拿下了廖干事,不是什么妙计,一瓶全兴大曲。他正郁闷,血液里蛋白酶大量耗散,不战自败,这个时候恐怕正合衣大睡呢,这招是跟着肖沐天学的。
肖沐天看古蒙儿得意地抿嘴笑,不理她,把目光转向三个兵。三个兵早等在那儿,一个劲儿紧张地伸长脖子咽唾沫,好不容易等肖沐天注意到他们时,他们都急着表态,一定会坚持住,顺利翻过大雪山的。再说了,他们赶着去考试,他们没时间等。
肖沐天被堵在那里,他转身看远处,那里没有人可以帮助他。他不听三个兵的申辩,起身走向郝大地和曹仁,他安排他们十点以前得越过雪线,上面的路会更难走,要腾出时间让朗措缓缓劲儿,争取天黑前宿营下来。他让郝大地带人先走,他回头追他们。他不在,老曹替他的位置。曹仁答应着,担心地看郝大地。郝大地根本不在乎,把行囊和步枪往身上挂。肖沐天过去,把步枪从郝大地肩上取下,交给曹仁,自己的行囊挂在郝大地肩上。郝大地仍然不在乎,叫吴欢:“你,背包带收紧点儿,一会儿硌屁股。”
肖沐天朝古蒙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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