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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韶华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都停了一停,将他们看清楚。
然后道:“抬起头来。”
众人依言抬头。
一个年轻的妇人在看到秦韶华的第一眼就热泪盈眶,颤声问:“大小姐,真的是你吗?真的吗!奴婢不是在做梦?”
妇人的情绪那么激动,一时间连秦韶华都被感染了。
秦韶华自从成为秦家大小姐,对护国公府过往的恩怨一直处于旁观者立场。一切所想所做,都是为了把以后的日子过好,以及完成对身体本主秦大小姐的承诺。
对段夫人秦云等人的敌对和不屑,也是旁观者的打抱不平。
但眼前这个妇人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仿佛真成了被惦记期盼许久的那个人。看着妇人朝自己一步步走近,颤抖着嘴唇,眼含热泪,她在那一瞬间有变身为真正秦大小姐的感觉。
“秋雁姐姐。”记忆里跳出了这个称谓,不由自主就叫了出来。
这妇人面带风霜,身形也变得臃肿了,但秦韶华能认出她是娘亲凌夫人的贴身丫鬟之一,叫做秋雁。因为深得凌夫人信任和重用,当年护国公府里的小主子们都不敢小瞧她,尊称她一个丫鬟为“姐姐”。
“大小姐!”秋雁扑通一下跪倒在秦韶华身前,“可不敢当您这么称呼奴婢了!奴婢对不起夫人,都没能给她送终!”
当年凌夫人出事时秋雁感染时疫,早就被挪到田庄上休养去了,直到凌夫人身死都没能回来。后来秦大小姐在国公府日子艰难,只从旁人口中听说,病好后的秋雁被段夫人随便配了小厮,再也没进过秦府。
秋雁跪在地上大哭,其他旧仆们也纷纷跪下行礼,低头不断拭泪。
秦韶华一一将他们认出来。
有两个男仆眼生,秦韶华让他们自报家门。一个说名叫“福贵”,是已故的陪嫁万管事的儿子,另一个也是某个旧仆的后代。
秋雁哭道:“他们爹娘其实都是夫人看重的,夫人没了,他们爹娘也被段毒妇先后害了。当年的人有病死的,也有寻衅发卖的,只剩下我们这些苟延残喘,活一日算一日。今天能见上大小姐一面我们就是死也甘心了!”
说到动情处,一众旧仆都跟着她大哭。
秦韶华安抚他们:“都是我娘的旧人,我自会照拂你们。不过这里是王府,我做不得主,你们的去留待我请示王爷再说。”
她去找齐王。
齐王说:“随你安排。”
秦韶华想了想,“暂且让她们住在王府可好?吃穿的花费先记账,稍后我还你。”
齐王凝眉:“你要与本王划清界限?”
“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我只是王爷的侍女。”
她在王府做侍女,吃穿花王府的自然天经地义。可投奔她而来的人没道理被王府白养着。
齐王盯她一眼。
秦韶华垂眸,态度坚决。
齐王问:“去北疆凤凰城,你要带他们么?”
秦韶华道:“不会。他们之中许多人身体不好,经不得长途跋涉。稍后我会安排他们的去处。”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齐王低头去看书,不再过问此事。
秦韶华就请侍从们把秋雁等人安顿住下,提供食水。秋雁领着旧仆们给秦韶华磕了头,规规矩矩退下。
秦韶华又将嫁妆单子看了一遍,在仆婢人员名录上找到了十三个人的名字。其余的,名字后头都标准着“亡”或“卖”这样的字眼,就是说,已经没有了。
于是,秦韶华觉得一百万两银票要得太少。
凌夫人陪嫁仆从众多,现在只剩了十三个,其余人就白白损失掉了?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何况人又不是物件,说损毁就损毁。秦韶华不知道那些损失的仆从中有多少是被段夫人害的,有多少是正常死亡的,但就算只有一个被害者,也是人命,比任何物件财产都值钱的人命!
秦韶华立刻写了一张条子交给护国公府来人,让其带回去给主子看。
段夫人看后大怒。
“什么?又要五十万两?一共一百五十万两,两天内交银票给她?这是做梦!想得美!”段夫人把条子撕得粉碎。
正在宫里伴君的秦云很快就收到了家仆送来的消息。
也是气得青筋直蹦:“逆女,竟敢为了几个死掉的奴才跟本国公狮子大开口,要本国公赔偿她五十万两银子!去,回去告诉夫人,一个子儿也不许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