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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样温暖:“现在可以说说了么,你刚才为什么不开心?”
秦韶华道:“这世界让我觉得很讨厌。”
“你是指那边街头的刑场?”
“你也去看了?”
“嗯。”魏清狂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之色,“我也很讨厌。”
秦韶华朝他举了举手中茶杯,笑笑,“我的身世你大概知道?逆臣威远侯的外孙女,护国公府扫地出门的嫡出大小姐,皇宫苦役司受折磨三年的罪奴,齐王府曾经的侍女,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少位高权重的人都想着我死呢。”
“略有耳闻。”
“许多人明里暗里谋害我,可是我并不怕他们。我早晚都会把该打倒的人打倒,让该遭报应的人受到应得的报应。他们还没资格让我不开心。”
魏清狂等下文:“但是?”
“但是今日之所见,的确是恶心到我了。那些因为看一个女人坐刺棍而兴奋疯狂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每一个都让我想吐。他们为一场变态的刑罚而狂欢,还要把这场狂欢冠以伸张正义之名,呵,其实不过是找个由头释放他们心中的恶念罢了!一群疯子!”
魏清狂道:“我大略明白,因为我也感同身受。我想,刺激到你的不是疯子本身,而是‘那些疯子只是普通百姓’这个事实吧。”
“对。”
秦韶华觉得魏清狂在这件事上显然是知己。
她不怕恶人,也不怕疯子,却厌恶今日所见的那些观刑者。
离开刑场,那些人散落在京城每一个角落,不过是普通生活中的普通人而已。就像朝她解释刺棍之刑的那位老妇人,也许是街角卖桂花糕的慈祥老太太,也许是菜园里辛勤劳作的农妇,但是在刑场上,那就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这种人心中有恶。
但你不能说他们是坏人,相反,他们平日里也许有不少淳朴善良之举。也许是好人,是善人。
只是在刑场上暴露了人之本性的恶面。
正是他们,曾经津津乐道护国公府和秦韶华的流言,成为被某些人摆布利用的棋子。也是他们,用今日的狂欢成就了段尚书的大义灭亲、正气凛然,也削弱了段氏罪有应得的结局效果。
甚至因为他们的反衬,罪恶满盈的段氏在某种程度上,成了一个可怜之人。
他们愚昧无知,他们也淳朴善良。
他们是谁?是普通人。是百姓。是海洋,是空气,是构成整个天下的基石。
这才是秦韶华郁结之根本原因。
基石如此,这世界很劣质。
段夫人伏诛她一点不觉得高兴,因为在这样一场变态的狂欢里,公理并未得到伸张,只是一种恶压倒了另一种恶而已。她讨厌这样的世界!
魏清狂用手拍打桌子,轻轻唱了一个调子悠扬的小曲。他的嗓音很好听,像是秋高气爽的时节里吹过稻田的风,充实而饱满。唱完了,他眼中的冷色也渐渐褪去。
他朝秦韶华轻轻一笑:“世道就是这样。底层的人容易被煽动,被利用,容易疯狂,容易愚蠢。与他们置气只能苦了自己。”
“是么。”秦韶华若有所思,因醉酒而酡红的脸庞上,一双眼睛光波潋滟,“我若是不认这世道呢?”
“那你又能如何?”
“那些存于人心、像空气一样蔓延在每一个角落、最本质的恶念,我看得清清楚楚,无法当它们不存在。”
“所以呢,你又能如何。难不成推翻这世界,造一个新的出来?”魏清狂语气里带了些许慵懒意味。
秦韶华目光清亮,反问:“不行么?”
“你大概是真喝醉了。”魏清狂说。
“呵呵,也许。”
秦韶华随口作答,一双漆黑的眸子却变得更亮。那亮度,如星辰,如明月,如璀璨朝阳。
魏清狂看着她,心中似有什么被触动。
他顿了一下,喝口茶,想说点什么。
包间的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
“哦,在这里。很远我就听到你的歌声了。”一身浅灰色长衫的男子信步走进来,笑容儒雅,举止自若。
胡平。
秦韶华一眼认出来。
当日宫廷晚宴上一面之缘,这位金玉阁的第一首饰师傅给她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方才有人靠近包间她听到了,从步子声音听出不是店伙计,但却也没想到是他。
“没想到秦姑娘也在这里。”胡平进屋后目光先落在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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