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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韶华眼波微寒。
这个“生父”,明明认出了她,还将她和青楼女子作比,欺人太甚!
“护国公看来对秦楼女子颇为熟悉,经常流连于秦楼楚馆?不然怎么会随便看见一个女子就说她是青楼之人。”
秦韶华转过身来,清冷的眼睛轻蔑看向秦云,“我当年离开护国公府,倒是的确想过是不是要去青楼谋生,不然当时我一个身无分文的弱质女流,又病着,要怎么才能在这世上活下去,不被冻死饿死?只可惜我那时候病得太重,连人家青楼都怕做了赔本买卖,不肯白白养我。说起来可真是笑话啊,护国公府的嫡长女,原来出了府门之后是个连青楼都嫌弃的家伙!”
记忆中身体原主倒是的确受冻挨饿过,但绝对没生出去当青楼女谋生的念头。
秦韶华此时不过是信口胡诌。
可这胡诌却让秦云顿时变了脸色。
他只顾一时逞口舌之快侮辱秦韶华,却忘了这女子本是他护国公府出去的人,血缘上是他的亲生女儿,除籍也除不掉的血脉关系!他暗讽秦韶华貌似青楼女子,可不就是在羞辱他自己呢么!
“你这……”
“我这什么?”秦韶华打断他,紧跟着说,“是不是又要骂我弃女、孽女?说起来护国公大人倒是当真心慈,明明已经把我除籍赶出府门,和我断绝了父女关系,可到底怕我在外无法生存,还是给我找了一个管吃管住的去处,真是高风大义。”
话锋一转,“只不过,这去处虽然有吃有住,可常年吃的都是馊饭冷菜,而且几年都不能饱食一顿。住呢?住的是霉变破屋,冬冷夏闷,轻易就能让人生出许多病症。我拖着病体还要日日做苦工,时不时无端挨打受骂,比最下贱的人更下贱十倍。这去处的确是让我死不了的,可却让我活活受罪,整整三年!”
“我时常在夜里想,我是不是死了更好?死了就不用受这些罪了。可惜,我娘的在天之灵总是入梦,她跟我说,无论如何我都要活下去,不能因为亲生父亲害我,我就要主动放弃生命。那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是我娘给的,谁也别想轻易拿去!何况,当时我娘死得那么冤枉,我若是死了,谁来给她申冤报仇?护国公大人,就是这样,我才在每日无休止的煎熬迫害中硬生生活了下来。才有了今天,站在齐王殿下身边。您看我站在这里,现在心里做何感想呢?”
秦韶华并没有压低说话的声音,清冷的叙说不带一丝感情,传到许许多多人的耳朵里。
猜测她身份的人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护国公府除籍的那个罪奴!
有参加过册后典礼的人就变了脸色。
当时那化尸水,以及莫名其妙让所有人晕倒的毒药,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啊。
大殿中顿时一片窃窃私语,一传十十传百,顷刻间所有到场的宾客都知晓了秦韶华来历。看向她的目光也充满了各种情绪。或惊讶,或惧怕,或好奇,还有更多怜惜。
是的,有些人听了她语气冰冷的控诉,心里油然生出怜惜之情。
这样一个出色美丽的女孩子,却受了那么多的苦,真是造孽啊!
护国公秦云的脸色十分尴尬,脸上憋得通红,胡子一翘一翘的,看起来就像是立刻要恼羞成怒一般。
他见许多人的目光或幸灾乐祸或谴责地看住他,越发挂不住,大袖一挥站了起来,声色俱厉喝骂道:“孽女,你只会搬弄口舌!殊不知你当年被除籍为奴是因为什么?因为你勾通威远侯府谋反!若不是先帝看在我多年忠诚为国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你现在骨头都快烂了,怎会好端端活在世上?你说你三年来受尽委屈折磨,却不想想,你是在宫里做苦役!苦役司本就辛劳,何况你又要靠劳作赎清罪孽,难道不应该多干活多做事吗?挨打挨骂吃冷饭什么的,相信宫廷自有法度,不会这样虐待奴仆,你公然诋毁皇宫,居心不良,实在该问罪!若让你这么搬弄是非下去,我大楚颜面何存,陛下颜面何存!”
一番话,迅速把矛盾焦点引到皇家身上,给秦韶华扣上不敬天子的大帽子。
秦韶华冷冷一笑:“我谋反?我十几年长在护国公府深闺,足不出户,去和谁商量谋反?难道是护国公大人您亲自替我和外头传消息吗?这罪名是怎么扣在我头上的,相信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若一时说出来,恐怕你就有欺君之罪,要下狱受审了。我除籍时先帝爷已经卧病在床,许多朝政尚且假手臣子,哪有精力理会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是不是受了冤屈?还不是全听你一张嘴的。我成了罪人,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