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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觉得,是有人害我。”
杨辰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这孩子心地干净,竟到现在才察觉出来。
尹袭月仔细看着她,小声问道:“是裴姐姐,对不对?”
杨辰只是静静望着她,没有说话。
“是她,就是她!”尹袭月猛地站起来,腿上食篮“啪”的一声扣在地上。她双手握拳,尖声说道,“我就知道是她。那香盒只经过她的手,不是她还能是谁!枉我一心与她修好,她竟然这般待我!”
“袭月!”杨辰厉声一喝,道,“你这么喊有用么?若是让有心人听去,怎么得了!”
尹袭月咬唇,双眼蓄满泪水,说道:“我到底怎么得罪她了,她竟恨我入骨!”
杨辰伸手拉她坐下,说道:“眼下再问这个还有什么用?你总该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怎么办……”尹袭月目光空洞,道,“大不了就像顾眉一样,一头撞死在这儿!”
“胡闹!”杨辰厉声说道,“事情还没有到不可逆转的地步,怎么现在就说这种话?你死了,让你父母怎么办?”
尹袭月一听见“父母”二字,将脸埋在双手间,已是泣不成声。
杨辰轻轻抚着她的背,说道:“你听着,临行前我曾答应过要照拂于你,我一定会做到。可是眼下还不是时候。我会想办法,你也得坚强点。”
尹袭月抬起头,脸上泪痕纵横。她扑到杨辰肩头,失声痛哭起来。
走出掖庭局,杨辰只觉得心中萧索。尹袭月并没有做错什么,却平白承受这么大的屈辱。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倒真应了当初姨娘所说,她的美貌,便是她罪过。
自此之后,杨辰无事时便甚少呆在房中。她怕看见裴媛那张脸,怕自己一个冲动就要上去把那张令人生厌的嘴脸扯碎。好在宋雨晴有个好去处,杨辰便干脆与她同往,躲个清净。
宋雨晴的去处便是内文学馆。馆内藏书甚多,有的古籍一年也轮不到一次晾晒,故而多有虫蛀。内文学馆每隔几年就要进行一次工程浩大的修书工作,被虫蛀坏的书能补就补,补不了就得另抄一本。杨辰和宋雨晴都写了一手好字,轻而易举就得了掌书的首肯,每日下午入馆抄书。
窗前并排摆着两张席案,杨辰和宋雨晴面窗而坐,眼前宣纸裁剪工整,手中狼毫运墨温润,身后一排一排的木架上先贤古籍浩如烟海,墙角的铜鹤香炉里燃着淡淡的檀香,袅袅白烟盘旋而起。抬头低头间,只觉时光婉转,岁月静好。
“若是一生就这么过去,多好。”一篇抄完,杨辰将笔放在紫檀架子上,淡淡说道。
“写完了?”宋雨晴也放下笔,道,“我看看。”
杨辰含笑递给她,道:“字迹丑陋,见笑了。”
宋雨晴抬起头,澄澈的眸子盯着她,说道:“你的字很好,一看便知是下过苦功的。你自己想必也清楚,何故妄自菲薄?往后这种虚伪言辞可再不许说了。”
杨辰一怔,随即含笑道:“是,知道了。”
书室门外,褚先生一袭广袖宽袍,静静而立。她侧头问身边的掌书道:“这两人来了多久了?”
“有个三天了。”掌书低头答道,“她们速度倒是快,三天已誊完了四五部书了。”
褚先生点点头,道:“只要她们来,就接着找书给她们。”
“已剩的不多了。”掌书说道。
褚先生侧目看她一眼,道:“藏书室这么大,还找不出一两本书么?”
掌书即刻会意,低头道:“是。”
此时,廊道内一个宦官趋步而来,对着褚先生深深行了一礼,道:“先生,外面上官婕妤的辇驾到了。”
褚先生唇边升起一丝微笑,袍袖一展,道:“随我前去迎接。”
第二十三节再论春秋
内文学馆正门前,紫纱垂幔的步辇正缓缓落地。宫娥尺素将纱幔打起,上官婉儿缓步下辇。她穿着正紫蜀绣的圆领窄袖宫装,外搭玫红披帛,头上倭堕髻,未饰珠翠。馆内褚先生远远迎出来,上前行礼,道:“拜见婕妤。”
“先生不必多礼。”上官婉儿抬手扶住她,道,“自古师生之道,该婉儿拜您才是。”
“不敢。”褚先生微笑着侧身一步,展袖说道,“婕妤请。”
内文学馆后堂是内博士和掌书们居住的地方。褚先生统领内文学馆,故而单独辟了一个院落供她居住。穿过回廊,眼前是一个四合环抱的小院,院子正中生着树,一树华盖高高地举向淡青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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