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3/4 页)
,语调平和,“但我不后悔。”
本该是我步步逼他就范的戏码,但我未曾料到他会这么直接,一时傻了。
“你当年让我找你姐姐,我找到了。她说,对于你,她宁可成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这样,你才会放弃寻找,慢慢忘了她。”他缓缓起身,走了过来,“对不起,星星。”
“既然你们都有高尚的理由,又何必现在告诉我?你不是打算要永远瞒着我么?”我冷冷推开他。
“她死了,”顾清让凝视我,“你姐姐一个月前在美国去世了。这次,是真的。”
流淌出的眼泪仿佛不是我的,我就那样木木地望着他。
四年前听到她的死讯后,我日日夜夜被愧疚折磨。我觉得是我们沈家害了秀琴妈妈和她。一定是父亲苛待了秀琴妈妈,她才会不辞而别。而正因为秀琴妈妈的离开,玥的人生才会渐渐失控。
她该有多恨“沈沐月”这三个字?
她该有恨我?
我将她视作亲姐姐,一直将自己视作是等待原谅的那一方。
可她,原来终究不愿接纳我,宁可编造死亡,在世界的某一处笑着看我痛苦。
现在她真的死了?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一团谎言?
死亡是什么?是无罪之冠,但凡戴上,一切便既往不咎,重新开始?
顾清让伸出手来扶住了我:“星星,死者已逝,你要坚强。”
我含泪笑起来:“你放心,我能为她流的眼泪早在四年前就流完了,能伤的心现在也已经麻木了。我不欠她什么。”
“你姐姐留给你和鹿鹿的遗产——”
我甩开顾清让的手,打断他的话,“我累了,先走了。”
我回到楼上,鹿鹿睡得正酣。
想起他咿呀学语的时候,看见什么都乱咬,我只好让他捧着苹果。一岁半的时候,我每天教他说“妈妈”。他第一次开口叫出“妈妈”的时候,我正在洗衣服,连忙关了水,只见他愣愣盯着我,然后忽然笑开,又叫了声“妈妈”。虽然含糊,但我却感动地嚎啕大哭。我一哭,也把他吓哭了。
后来我对鹿鹿说:“你第一次学会喊‘妈妈’的时候,妈妈没钱,没有录像机,否则一定把它记录下来。”
鹿鹿却觉得荒唐:“我现在不是天天喊‘妈妈’么。有什么稀奇的。”
我反驳:“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那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那天晚上过后,我与顾清让假装相安无事,他每天去公司,我自己坐车去上班,鹿鹿由Andrew接送。我睡在他的房间,他睡在书房。偶尔说话,也只是日常的对话。仿佛无形中有一层厚厚的膜隔着我们,能看见彼此的模样,但听不到声音,只能依据动作作出反应配合。像是五线谱上的音符被人擦去了一段,生活变得断断续续,杂乱不成乐,但又不知何时能够停止。
星期天,我在花园里写生,接到竹生安惠的电话。
“星星,过来陪姐姐选婚纱好么?”她劈头就问。
“你答应景凡的求婚了?婚礼什么时候?”
“嗯,”她漫不经心,“这个月月底。”
“这么快?”
“是啊,早婚早育是我们模特界的优良传统你不知道?像人家Miranda Kerr,嫁了精灵王子,生了小精灵王子以后照样美貌如花。”
“呃,”我小声提醒,“Miranda Kerr和Orlando Bloom已经离婚了。”
原本以为一向伶牙俐齿的惠惠会积极地与我争辩,没想到她在电话那端沉默良久,竟认命似地答了一句:“是啊。”
我心生疑窦:“惠惠,你没事吧?”
半晌,惠惠回答:“星星,其实我好害怕。”
我急匆匆赶到婚纱店,发现惠惠坐在贵宾室的沙发上,打扮休闲,而旁边的衣架上挂着几套雪白的婚纱,几个店员似乎还在为她挑选更多试穿的婚纱。
我捏了一下她的手:“喂,怎么回事?是因为你父母不同意你们的婚事?”
“不是。他们同意了,正准备回国。”
我想起景凡的父亲,心中一沉,道:“难道是景凡这边出了问题?”
“怎么可能,景凡妈妈高兴极了,还立下了三年抱俩的指标。”
听惠惠的话,想来她还不知道景凡亲生父母的事情。难道景凡打算一直瞒着她么?像顾清让对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