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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匪把货拿走不说,杀人伤人,破船,看来只是逼周家断送于他人之手罢了,或者说船沉不溺死,却会死于逼债。要是周家没有能力应付这笔债,又会如何呢?
文箐这么一想,心里直发毛,不禁为自己的处境担忧。难道,自己上的是一艘即将要沉的船?
“是!是!夫人这么一说,奴婢才知道凶险。小绿多嘴且无知,请夫人饶恕。”小绿也是初次见周夫人动火,急得忙跪下去求饶。
“好了,好了,我罚你作甚。你且去帮忙厨房吧。”周夫人想想自己这还真是迁怒于她了,挥手让她下去。
陈嫂心想小绿这丫头嘴就是太快了。“夫人,小绿就是嘴快舌笨,不懂内中凶险所在,心里却是向着家里的,今日她算的也是清楚。郭医士看完小少爷和老爷的病,正在旁边等着回话呢。”
“快请过来。”
郭医士来了,回话说:少爷的病已经痊愈,就是要小心别再受惊受凉。周公的病也需得细心照顾,看今日脉相,大好些,看来那伤口上的毒清了一半多,余毒要净却很慢,且得过上一两月才能恢复,只是不能轻易搬动,更不宜行舟渡船,静养,万勿动气,勿受惊。急火一攻心,则难了。
又给周夫人把了下脉,道:夫人还需平心静气,勿急勿躁,少忧虑,多宽心,少劳。这病既有些年头了,如今复发,还是慢慢调理吧,思虑过重,郁结于心,自然病去如抽丝。
周夫人叹口气道:“真是有劳医士了。小女这两日瞧着大好了些,只是还得请医生给把一下脉,我方能放心。陈嫂,去叫小姐过来,可别让医士久等了。”
文箐忙让栓子搬了杌子走,自己从厅堂后转了出来,让郭医士把了把脉。郭医士道:“小姐幸亏这体质原来是极好,这次怕是受惊过度,就是前几日说的头痛,估计是磕得重了些,过些日子再瞧瞧,等安神了,想来倒是无大碍。就是眼下来说,看脉相很平稳,烧已退了,自然无恙。夫人,小姐都请放宽心,无事。”
“多谢医士。这一家上上下下,连累您了。陈嫂,快到外面叫辆马车送医士归家。”
陈嫂忙掏出一百贯钞,递给医士。郭医士推却:“夫人一家遭如此大变,眼下银钱紧张,这点诊费倒是无需如此挂怀。”
“郭医士,这看诊的钱还是该得的,今天也是劳累您看了近十个病人。俗话说虱子多了不怕痒了,那边几百两银的债,还得等着家里人来救,这边您的费用还是先结了吧,现在还能拿出来的,就赶快付了,免得一个债压一个债。”
医士也感慨了一下,又说如果这边有事不论早晚凌晨半夜什么的,只管派人去叫。陈嫂自然替主人忙说感激不尽,送了出去。
周夫人叹口气,牵了文箐的手,摸了摸,感觉这孩子这几天发烧,瘦了好些。“刚才躲在厅后了?这夜了,可别着凉了。”
文箐点点头,没想到自己被发现了,可能是刚才几次探头探脑时,看得入神,一时没注意,就“事发”了。刚才听周夫人对小绿说的那番话,一方面感于周夫真正心底慈悲为怀,道义情重,另一方面听得是心惊肉跳不已。“母亲,您不怕吗?”
“母亲不怕。不是有箐儿在后面给母亲支撑嘛。现在也知道静下性子来听话了,以前你只怕是拿着刀冲了出去了。”周夫人含笑道。
“刀子对他们也不管用。只是为甚衙门里的人也不帮咱们?”文箐好奇地问。
陈嫂回到厅门口,听得小姐这句话,便插了一句:“小姐现在可真是会想事了。那归州衙门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有时间顾及咱们。再说,闹到公堂上,人家都会以为我们家是结了私怨,这官家会与民家有私怨引起报复,可不是给老爷官声上……”
文箐听得,心里这下终于明白阿素当然没有说下去的那些话了。只是那些劫匪真是好无道理,抢了货,杀了人,最后还害周家来赔钱。这本地官府为何不出头?难道只是忙?
周夫人那边咳嗽完了,阻止道:“阿兰啊,小姐才多大,你与她说这些?老爷可吃过饭了?”
“是,是。刚过来的时候,阿静正和姨娘一起侍候着老爷和少爷用餐呢。估计现在也差不多了。夫人赶快用了药,也和小姐赶快用饭吧,要不也凉了。”陈嫂接过女儿阿素熬好的药,递过来,心里也想着自己多言了,小姐哪里能想到官场上这些事,以前还能在自家院子里说老爷是官能给人作主,如今却无人给自家作主了。
“箐儿,同我去瞧瞧你爹,是不是精神比昨天好些了?你弟弟明日里也可以和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