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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也有蹊跷。”
“老爷,那个捕到金钟的盲姑娘兴许知道些内情。她说为诱捕金钟曾在寺墙外守候了半日,这期间她如是屏息静听,寺墙里有什么奇怪声音,瞒不过她。——瞎子目盲,耳朵却十分灵敏。”
“我们也细细看过那花塔寺的后墙,多有裂罅。而那藏尸的平房一溜高墙却无缝隙。不知那盲姑娘究竟在哪一段墙外捉到金钟的。——我已使陶甘去请盲姑娘来衙门细问,想必此刻也要回来了。”
话犹未了,果然陶甘回进书房。但身后并未见有盲女子跟着。
“老爷,这事亦太蹊跷。只片刻时辰,不仅那盲姑娘不知去向,她住宅里的所有盛蟋蟀的丝笼,瓦盆也全没了踪影。”
“陶甘,你先吃一盅茶,慢慢说来。”狄公也觉纳罕。
“我摸到狮子坊她的家中一看,房中空空如也,只有那一根竹竿还悬着。原来那丝笼都齐整地吊在竹竿下。屋角八九个瓦盆也不见了。竹帘后她的床褥、枕衾、衣衫也一古脑儿搬走了,只剩一间空屋。——我四周邻里都问遍了,又去市场摆蟋蟀摊上询问,谁也不知她的下落。”
乔泰道:“陶大哥恐受那小丫头的骗了,当初便是圈套。”
陶甘辩道:“那丫头不致于设圈套让我去钻。当时遇见她时,实属偶然。如今突然潜踪,应是被歹人所劫持。记得与她闲话时曾听见有楼梯响声,当时并未留心。那丫头由金钟道出花塔寺线索,可能最是致命之处。——歹人惊恐,下此手段。”
狄公抚须半日,乃曰:“今夜我听得一段水上人家的话头,又见毒死柳大人的药只有水上人会调合。水上的女子与番客在花艇上广有接触,这两类人物尤须留意访察。”
乔拳道:“我明日便去白鹅潭拜访那个珠木奴。今日宴席上她似有些话语要与我说,碍于曼瑟乖戾,才没吐出。末了又要我去白鹅潭西北第四排花艇与她约会。——或可探得水上人的一点秘密。”
狄公曰:“还有那位倪天济,不正是约了你么?不妨也去会一会他。曼瑟于他有怒声,必与大食人不和,正可以从他口中探得些大食人的行迹。——明日你拜访了他们两个后即来衙门禀报。”
乔泰欣然应命。
“陶甘,柳大人、苏主事的尸身尽早收殓,运返京师。不可让温侃、鲍宽等探得内情。这事还赖我三人暗中访察。那盲姑娘线头尤需及早寻着。不过,你们可以私下委托这里的缉捕军校,就说是亲朋相托寻找,不要声张就是。——你两位明日上街,也需倍加谨慎,恐歹徒已认出你们来了。”
…
第九章
翌日一清早乔泰便起了身,上街来小摊上吃了两碟凉粉,一碗芝麻糊,便沿江向拾翠洲方向行去。
白鹅潭花艇都停泊在拾翠洲临江一线,船舶鸦轧,樯帆连绵。乔泰行至堤外,见西北隅花艇尤为密集,约十来只横排,船身稍小,也无樯桅。都挂着灯彩匾号,有的画栏雕柱,华丽十分。——看看时辰尚早,便在岸堤上下踟蹰逡巡,候着时机。
一队早市挑卖的小贩正往花艇送菜蔬果瓜,一个个踏着接连花艇的桥板,“吭唷吭唷’挨排分送。——乔泰计上心来,上前拦住其中一个老挑夫,央道:“这一担木瓜就卖与我吧。”
“三十个铜钱。”老挑夫开辣价。“挑到船头要卖四十个铜钱哩。”
乔泰笑道:“就四十个铜钱吧,这扁担、篓筐一并搭上如何?”老挑夫答允,收了四十个铜钱,将肩上一担新鲜木瓜卖与乔泰。心里乐滋滋的,真撞上了不识价的“木瓜”了。
乔泰挑起那一担木瓜便向西北隅一排花艇跨去。那些桥板很滑,水上人家就用它来作剖鱼的砧板。——早起的女人沿江涤马桶,也有嗽口洗盥的,也有升火备炊的。有的船上挂满了破鱼网、臭鱼干。
乔泰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四面打量。他意外发现虽然挑夫上船来很多,但水上人都好奇地盯着他看。——原来他挑担的姿式有些古怪,北边的人与南边的人挑担的姿式本来就不同。乔泰意识到了,立即停下稍歇。注意看了别的挑夫动作,再刻意摹仿。果然顺手轻快,也不觉再有人暗中瞅着。
愈近江心,船愈漂亮,大多是广州名花的私艇,上下都有舢板接送。主舱门楣轩窗上都有灯饰,有的还写了名号:“绮梦”。“春柳”、“玉兰”、“紫雪”,种种不一。
乔泰一路寻来,只不见珠木奴的名号。又怕是番妓的名号自有特别花样,正感踌躇,不觉已踏上第四排花艇。——前面只有三条船了,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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