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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下一片哑然,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包黑子抬起头,口水又漫天地朝皇帝奔去——你问我立谁,啥意思?怀疑我想谋逆?立太子,那是整个帝国的利益,是为我老包一个人吗?你没儿子,我今年快七十了也没儿子(包拯之子五年前已病逝),我以后能沾新老板多少光!我是为我个人的私利吗?就算你今天杀了我,诛俺九族,立太子的事也得摆上台面,有个说法(臣为宗庙万世计耳,陛下问臣欲谁立,是疑臣也。臣行年七十,且无子,非邀后福者)。
包拯洪亮的声音在朝堂回荡着。二人的目光狠狠对视着,努力用眼神杀死对方。
有这样不怕死的大臣,赵祯有什么办法——当然包拯也不用怕死,因为在北宋帝国,还没有冲撞皇帝而被砍头的文臣。得罪皇帝,顶多不过去海南旅游两年。
仍然是赵祯眼神先投降,开始流露出更多的乞求(老包,再给俺老赵一个机会,让俺再试试,最近武夷山老道开的那副中药很不错)。
包拯心一软,想起了自己每每下班回家,坐在空荡荡客厅中的孤独与凄凉,给了赵祯一个台阶下,把话题转向宫廷吏治等不痛不痒的话题上,结束了嘉祐三年北宋帝国君臣间最为激烈的一次交锋。
不要以为这种事只有千年难遇的包青天敢做,在嘉祐三年的北宋文人中,只有更狠,没有最狠,赵祯手下的文臣们紧跟在包黑子的后面,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地向他们的皇帝“下着黑手”,目的只有一个,刺激老板解决帝国继承人的问题。
当年,赵祯想给张贵妃的伯父张亮佐搞个宣徽使的官做,除了遇到包拯的口水外,殿中侍御史唐介(字子方)也是“动物凶猛”,包、唐二人合力,赵祯当然招架不住,只有找帮手和借口,说老张任职的事情可是中书省通过的,你看文丞相的签字是白纸黑字写在上面的。
唐子方说那就是文彦博的错,我要弹劾他。
唐子方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当廷弹劾北宋帝国的当朝宰相文彦博,言辞相当激烈,大意说,文宰相当初在四川的时候就经常贿赂后宫太监嫔妃,靠着女人们在枕边给皇帝吹风才坐上了宰相的位置,今天又主动要舔张贵妃白嫩的屁股,巴结着给皇帝的准老丈人升官加爵,实在不配坐在宰相的位置,强烈要求“小人”文彦博下课。
最初和包、唐等人站在同一战线上的谏官吴奎一看老唐把事情搞复杂了,战火烧到了素来比较和善的文宰相那里,搞不好伤了政府部门和监察系统的和气,对今后的工作大大不利,于是出来拉架,当和事佬。
唐子方眼已经杀红了,敌友不分,说吴奎你作为谏官竟然墙头草两边倒出来当好人,老子连你一块弹。
朝堂上被唐子方搞了个一地鸡毛。
一番乱战后的结果是,张尧佐最终没做成宣徽使,而文宰相和吴奎调离当前岗位,包、唐谏官集团大获全胜。
但老唐在朝堂上撒泼四处乱咬人也让皇帝觉得太有损帝国官员的形象,很快也把唐介贬出京城任地方官。
唐介走得很潇洒,他知道他带走的,是“直声动天下”、“真御史必曰唐子方”的一系列美誉。
而东京,他唐介还会再回来的。
嘉祐三年,唐介果然真就回来了,坐在了知谏院的位置上。
当年的话题人物准国丈张亮佐早已去世,而唐介的臭嘴仍然犀利。一日,赵祯与唐介办公闲暇,提起了当年的事,赵祯有些感慨地说,子方啊,当年你们极力反对我重用老张,说如果老张把持朝政的话,我就可能会做唐明皇,而老张就是大宋版的杨国忠,恐怕言过其实了吧。
唐介鼻子冷冷一哼,说我当年打的比喻打错了,你怎么能和唐明皇相比呢?
赵祯说咋不能,唐宗宋祖我比不过,比个唐玄宗应该还不成问题吧!
唐介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说唐明皇重用外戚导致了“安史之乱”被赶出长安尝到了苦果,可是他的儿子李亨帮他平复了兵乱,将大唐的江山沿袭了下来。可是老板,你有儿子吗?没儿子不要紧,现在你有继承人吗?
这句话太伤自尊了!赵祯的脸顿时从红到白,从白到紫,从紫到青。如果他是一个普通百姓,他会提起杀猪刀和唐介拼命。但他是皇帝,北宋帝国的皇帝,所以他只能忍。
最后,连老弱病残半退休干部也欺负到赵祯头上了,韩城人张杲卿(张升)在嘉祐三年已经六十六岁了,身体也不好,处于半退休状态。赵祯是个很关心员工的老板,有次想起了张爱卿,特地派人请其进宫拉拉家常。赵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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