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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扶道。
“她更怨恨。”
又道。
“大公子知道自己使娘亲痛苦,也是更剧烈的痛苦。”
略微停顿。
“侧室入魔,使大公子痛苦,但小公子无辜,他又不能让侧室将怨念加诸到小公子身上。於是十岁的孩童,陷入两难的境地。”
柳西楼道。
“只有十岁吗?”
李扶道。
“大公子比小公子早五年出生,我们假设是那件不幸之事发生之时,那时小公子神童之名已然传遍乡里,而侧室心中累积的怨恨也达到了无法排遣的地步。这时夹在中间的大公子,只有十岁。虽然不在世人眼中,却是他母亲唯一可以抒解心绪之人。……在失宠之子的身上造成什麽伤痕,仆人师长也总是不会发觉的。”
北风呼啸,划过纸窗。
“当然我们只是假设是这样。”
李扶道。
柳西楼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侧头沈思。
窗扑楞楞响。
“那麽後来呢?”
李扶似乎微微笑了笑。
“後来自然发生了那不幸的事。”
他道。
“其实事情的疑团也在这里。以那户人家的势力,何以会搜遍全城仍找不到贼人的下落?收不到信,暗地里也有寻查,为何没有结果,落到後来的地步?”
柳西楼道。
“家贼难防。”
李扶微微笑。
“怎样的家贼?”
柳西楼道。
“是……侧室吧?”
李扶垂目笑叹。
“师弟天资聪颖……刚才已经猜到了吧。”
柳西楼默不作声。
李扶道。
“那亲戚初来乍到,有什麽本事可以在城里不为人所知的藏匿数天呢?必定有另一个接应他的人。”
他停了停又道。
“最安全的地方,莫过於就在那宅中。被打入冷宫的庶出一房,在这天下大乱的时节,更没有人来。”
风更大了,即使闭紧了所有的窗,仍然有乱风吹在两人颈上。当日那小公子被绑在侧室房中,是否也有这样的寒风?
柳西楼仍是低头不语。李扶却像在闲谈了,只是将自己的推测徐徐说下去。
“接下来便好猜了。那男人只是想要钱财,可侧室却想要小公子的性命。那封书信,要写下来却交不到老爷夫人那里,其实有多种办法,因为那男人不能露面,一切只能听从侧室的安排而已。”
“於是……”
“於是,当数天过去,侧室催促男人动手时,男人胆小怕死,侧室却不能後退了。”
柳西楼皱眉。
“是侧室切下了小公子的手指?”
李扶道。
“这也未可知……”
他道。
“只是这男人生死不论,却不能让他自行逃去说出他们的合谋,侧室应该是这样想的。如伤了小公子肢体,男人也只得死了心,这样没用的男人再寻机杀了便是。而小公子人小,暂时不杀,安置也是可以的。侧室就是这样想的吧。”
他道。
“一个人做下这样的大事,只是为了她儿子的前程,也是用心良苦的。”
“儿子?”
李扶笑。
“再深的怨毒也不能使一个无依无靠的柔弱妇人犯下这样的罪行。无非是身为母亲的偏执而已……”
他淡淡道。
“大公子也是知道的……因此即使知情,也无法向外面告说。”
“原来如此。”
柳西楼道。
“这才是小公子回来後大公子为何怕他的缘故。”
风声渐响,北风呼啸著把灯火吹斜,两人的影子照在窗上说无形却有形,有形而不定。
“那後来呢?”
柳西楼问。
李扶奇怪。
“如刚才所说,夭为本体,其余无非附著之上的迷雾。我以我之见解述说,师弟又怎知不是另一层迷雾呢?”
柳西楼托腮。
“纵使如此……”
李扶道。
“如果事实发生,那一切推测都有凭据。但市井谣传,至常庆不知已有几重变化。再以常理推测,不过如捕风、捉影,於事实的真相并无益处。更何况谣传多有杜撰,也许只是空穴来风,如今日常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