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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热闹欢乐的景象。
“红墙绿瓦黑阴沟”的宫里,体制尊严,行动谨慎,往往咫尺之遥,不相往还。各宫妃嫔,让有常相聚晤的机会,而以太后之尊,高高在上,自然而然成了离群索居,所以每到宫门下钥,慈禧太后便愁着不知如何度过漫漫长夜?
自从恭王的大格格进宫以后,她总算有了个承欢膝下的女儿。但天黑以后不久,“精奇妈妈”就得把她带走,这时的慈禧太后,便只有在灯下借三十二张牙牌打发时间,过不尽的“五关”,问不完的“神数”!
第十部分慈禧全传(十)(20)
夜深人静,在清脆的牙牌与红木桌面的碰击声中,思绪不由得就奔驰了,她又体味到了这牌声中的寂寞凄凉。十几年前长江夜泊,烟水茫茫,看不出这一家的前途是个什么样子?孤灯午夜,一遍遍问“牙牌神数”,“上上”课中,何尝指点得出今日贵为以天下养的太后?意识到此,便对那三十二张细工精镂,用红绿玉石镶嵌的名贵玉牌,兴致索然了。
但是,是太后又如何?她推开了牙牌在想,天下可有不是寡妇的太后?想来想去,只有一种情形之下才有,天下不是承自父皇,而是自己打出来的,那时母亲被尊为太后。父亲……,还是不对!儿子打下了天下,如果父亲健在,自然先让父亲做皇帝,就象唐太宗那样。天下没有不是寡妇的太后,但为什么大家总是羡慕太后的尊贵,没有一个人想到寡妇的苦楚,尤其是一位三十岁的太后?
年轻丧夫,抚孤守节的寡妇,到了六七十岁,还有地方官为她旌表,奉旨建造贞节牌坊,总算那份一夜一夜熬过来的苦楚还有人知道。但是年轻的太后,那怕再守六七十年,孙子都做了皇帝,自己成了太皇太后,也不会有人说一句:这几十年的守节,不容易啊!
什么太后!她对这个天下第一的尊衔,十分厌恶。于是她羡慕她的妹妹,更羡慕恭王福晋,嫁了那样一个英气逼人,富贵双全的夫婿,才真是前世修来的福。
这样想着,心里热辣辣,乱糟糟地十分难受,她急于要找件事来排遣。把头一扭过来,立刻就找到了,那黄匣子里的奏章,是足可以使她忘掉一切的。
除了随时进呈的紧急军报以外,过年的黄匣子里,不会有什么比较重要的章奏,大都是各省督抚、钦差所上的贺年的折子。反正无事,她把坐更的小安子传了进来,掌灯调朱,亲自动笔,批一个“安”字,只有曾国藩的折子例外,“安”字以外,另外加了两个字:“卿安”。这是多少年来传下来的惯例,对倚为柱石的大臣,皇帝在请安折上该加批这两个字。
慈禧太后早就把这个笼络臣下的方法学会了。
还有个请安折子,附了一个“夹片”,这却颇费她的考虑。
折子是三等承恩公照祥所上,他是慈禧太后的胞弟。早死的惠徵原以妃父的资格,被追封为“承恩侯”,自从懿贵妃成了慈禧太后,惠徵照例晋封为“三等承恩公”,他的长子照祥,原来袭侯,这一下便也升了爵等。同时也得了个闲差使,被授为“散秩大臣”。他在夹片中陈奏,希望慈禧太后能临幸母家,同时表明,这是他的母亲,也是慈禧太后的母亲的意思。
自从回京以后,慈禧太后见过她母亲一次,是接到宫里来见面的。慈禧太后不愿回娘家,至少在眼前是如此,因为她的娘家不是什么壮丽的王公第宅。
慈禧太后的娘家住在朝阳门内方家园,那还是她曾祖父手里置的产业,格局本来就不大,加以几十年下来,已相当破败。自从她生子被册立为妃,妹妹又被指婚为醇王福晋,姊妹俩飞上枝头作凤凰,光大门楣,也不过表面上稍稍改观,里面大致如旧。遭遇的时世不好,加以肃顺的裁抑,连月例银子都时常打折扣,自然无法顾到娘家。醇王虽然分了府,所得的赏赐不多,对岳家纵有津贴也有限,所以方家园的老宅,一直不能翻修改建。好面子的慈禧太后,因而不愿临幸母家。
但这不是说她不孝顺母亲,不照料胞弟,相反的,她倒是最重亲情的,同时旗人家的长女,对处理家务负有较大的权柄和责任,也是一种传统。自从成为太后,在热河密谋打倒肃顺那时起,她更感到有没有自己人做帮手,关系极大,所以也曾不止一次地打算,想把她的两个弟弟照祥和桂祥提拔起来。无奈这一双兄弟,资质不佳,而且年幼丧父,家道中落,书也不曾念好,实在难当重任,为了这一点,她越发不愿回母家,省得见了这两个弟弟生气。
于是,她想了一会喊道:“小安子!”
“奴才在这儿。”小安子赶紧凑到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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