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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千亦突然笑开,“说了半天,你只是想问出真正的幕后之人罢了,可我告诉你这不可能,你永远也别想知道是谁,你也永远也猜不到,哈哈”
“也罢——”衣凰长叹一声,并没有太过失望。
千亦既是能潜伏在毓贵妃身边这么久却没有被发现,自然不是寻常之人,又怎会因着她三言两语就出卖自己的主子?
她今日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确认自己没有想错也没有猜错,这真正的幕后之人果然就在这深宫之中。
当日她发现睿晟帝所中之毒乃无根草,并以无根果为其解毒之后,那人显然是发现了这一点,是以在她离开都城前往北疆之后,那人又在睿晟帝的燃香里混入了芪蓝。芪蓝加上无根草,单以无根果自然是解不了。
后来她回朝之后,那人不想被她发现芪蓝,便停止往睿晟帝的燃香里加芪蓝,只是那人没想到,苏夜涵竟能取到睿晟帝香炉里的香灰,更没想到衣凰从那香灰里找到了芪蓝。
走出刑部牢房,再回身去看时,衣凰并不觉轻松,反倒是胸口似是憋了一口闷气,压得她难以喘息。
太子得意洗冤,向睿晟帝下毒之人也终难逃一死,可是,事情就这么解决了,不免让衣凰觉得太过简单、太过突然。
也许千亦说的没错,其实从一开始睿晟帝就已经知道陷害太子之人究竟是谁。
可是,苏夜涣刚回京之时,他执意不见,不让他插手此事,却是一直等到所有皇子都已回京,等到所有人殿前跪求,他方才允口重查此事。
衣凰承认,诸位王爷固然个个都很聪明,各有其过人之处,然却远不如睿晟帝来的深谋远略。睿晟帝自是明白,此次太子出事便是有人开始向将目光放到了他的皇位上,可是该坐上这皇位之人不能是别人,只能是太子。
然此时,他亦不愿看到后宫动乱,朝纲不稳的局面,既是如此,就只有找一个合适之人顶替仪秋宫那位,将此事大事化小。
如此一来,仪秋宫毓贵妃为帮太子,毫不护短,没有包庇行凶之人,太子亦在诸皇子的帮助下终于沉冤得雪,皇家一派和乐融融之象。
只是,关于在千亦房内找到无根草一事,只怕睿晟帝不会那么容易就忽略掉,即便日后他对毓贵妃再好,立她为后,然此事终究会成为他心中的一个结。毕竟这无根草是从她仪秋宫的宫人身上发现的,以睿晟帝的多疑心思,又怎会相信这只是千亦自己所为?
而若是如此,以后苏夜洵在睿晟帝面前,恐怕就更加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呵!思及至此,衣凰不禁长叹一声,最近,她做的坏事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六十八】千言万语为君颜
夜色降沉,月光透过打开的窗子照进屋内,朦胧飘渺之色铺泻一地。
楼陌均看了看窗外,眼中略有焦急之色,等了许久仍未见有人影走来,不由心中烦闷,便踱步至院内,来到花园旁,看着那满园枯落的枝叶,凄凄一笑。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他说着又是一声轻笑,笑意清冷。
一支长箫在手,放至唇边,一曲即出。
低沉,哀怨,满腹心事随着曲子缓缓流出,渐渐在这八凤殿内,在这东宫之中飘荡开来,似是低鸣的呜咽
就在他一曲将了之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清淡、似有似无的琴声,楼陌均身形一颤,侧耳仔细一听,在听到那熟悉的曲调时,终于确认这不是自己的幻觉,那琴声正是来自南薰殿的方向,而这般琴音,整个东宫之中也只有一个人弹得出——
片刻也不耽搁,楼陌均抬脚便往着南薰殿的方向奔去,一路上小跑加轻功,好在因为前不久太子之事,东宫之中诸多宫人已经遣散去了,此时夜晚出来走动的人则更是少之又少,一路上并无人阻碍他的去路。
待他奔进南薰殿内,来到连玥阁前,看到眼前那玄黄长衫飘逸的男子,脚步蓦然顿下,站在原地,良久不曾挪步上前。
还记得三个月前,他便是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太子被人带走,他却无能为力,只能一心企盼衣凰能协同诸位王爷将太子救回。如今,他总算是将人盼回来了。
苏夜澄还是像那日那般,静坐抚琴,只是此时这琴音不再似那时狂妄与无奈,而是轻缓流泻,就像今夜之月,柔和虚渺。
他抬起头对楼陌均淡淡一笑,“陌均,我回来了。”
“太子”楼陌均的声音有些颤抖,缓步上前。
苏夜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