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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脸上,眼不视物,狐狸脚步踉跄两下,那手就拿不住了,玉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骨碌骨碌滚开了。
狐狸这才看清,那玉盆朝着悬崖边上滚去了,惊得连跳带窜地追,然后——它看看高耸入云的断崖,从鼻子里呼了一口气,然后,就一起栽下来了。
狐狸再次试着动动腿,顿时疼得唧一声,那未,要怎么办?这里是荒野之中,它的慌张是有道理的,作为一只受了伤跑不动的狐狸,路过的狼啊,熊啊,都能把它当了美餐。它用尾巴将玉盆卷到身旁,蜷好身体,趴在阴湿的地面上,耳朵乱动,提防四周。
过了片刻,它突然听到了非常低微的“啪”,就像是花骨朵儿裂开的一响,就来自身旁,它慌忙跳起,一瘸一拐退开几步。
那狗尾草正发着微微的光,青烟渐起,咚的一声,有人影自青烟中脱身而出,重重跌倒在地。玉盆中已是空空如也。
狐狸看得清楚,那人狗尾草所化,容貌有如常人,只眼角下绿色的妖纹,正是草木之妖的标志。他此刻光裸着身体半蹲在地上,狐狸现在不用穿的衣服,便由那人捡起来穿上,略微短了点,也算合身。那人穿整齐了,便伸手来抱狐狸,狐狸拖着伤腿往后躲:“你是谁?!”
那人停下手来,想了想,说道:“我早就认识你了,你不用怕我。”
狐狸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早认识我了,我怎么不认识他?它欲言又止,看着那人。
那人倒是耐心十足,伸手摸摸狐狸的脑袋:“你尽可以在我面前直抒胸臆,我可是连你的前世都知道。而且,当年可是我把年幼的你托付给李梳——哇,你咬我做什么!”
狐狸咬了他一口,以示对他所托非人的直抒胸臆。
不管怎么说,他知道李梳的名字,应该不是坏人吧?
等那人再伸出双手,狐狸也没有挣扎,他把玉盆塞在它怀里,小心不碰到它的伤腿:“咱们先走出去再说。”
在阴暗的森林里,他慢慢而行,狐狸觉着,自己不太可能是目睹了一根狗尾草刚巧成妖的那一刻,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早就已经具备妖身了?”
那人步履一滞,好半天才说:“是啊。”
“那你为何还一直用草身?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多麻烦,现在这样多好。”
那人却叹口气:“不,现在这样才麻烦。”
狐狸眨巴眨巴眼睛:“那个人,嗯,是叫奚刀吧?他每日都抱着你等你成妖,你不肯成妖,是讨厌他了?”
狐狸感觉到,当它提到奚刀的名字时候,抱着它的两只胳膊都僵硬了,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对方的禁忌,赶忙讨好地舔舔他的脸。
那人呆立了一阵,便把狐狸放在地上,坐下来,好像要歇歇脚的模样,好半天才说:“我对他,不是喜欢或者讨厌这样简单两个字就能说得清楚的。”
狐狸不明所以,只动动耳朵。
“我便是念着他,又怕着他;既欢喜他未曾真遗弃我,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是可悲。”那人摸摸它的脑袋,笑道,“很奇怪吧,我明明是妖怪,却因着奚刀,凭空多了这许多纠结啊。唉,你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本不是提问,可狐狸分辨不出这差别,老实接了话茬:“你是不是想说,奚刀让你变得像人了啊。”
那人愣住了,呆看着狐狸,不言不语。
狐狸把爪子搁在他膝盖上,很认真地说:“那未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好半天,他才回答,“奚刀他有些地方我还是喜欢的。”
“哪些地方?”
“他脸上很多地方。”
“。。。。。。”
“我其实很清楚,奚刀他不是我能够得着摸得到的。他总是站在很远的地方,跟我玩一个游戏,我没办法要他停止,也不能退出,只能等到他玩腻了才行。那我跟他算是什么?若然是当做他派遣寂寞的玩伴或宠物,我倒宁可他未曾寻找于我。”他苦笑了一下,“如此抱在怀里,灵药加身,日夜伴随,是要补偿之前我的损失吗?当真如此,还不如放任我留在荒野,一派自然。变作如今这般不尴不尬的存在,还不如不相见,还不如不相认。”
他叹着气,仰望天空,一派的风轻云淡勘破世情。
半天没有等到狐狸的回答,他一低头,才看见狐狸正欢乐地刨着地面,寻找苔藓下面的虫子,不禁微微恼了:“我跟你说着肺腑之言,你刨什么蚯蚓啊!”
狐狸露出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一边刨一边道:“用得着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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