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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恩人,是害他欠人情的债主,所有种种,竟莫名觉得自己立场坚固,教训起来可以理直气壮,没想到这小子就说这几句话,还带了几分委屈,让他苦笑不得,好像真的错怪了他。
展辰低着头,拿余光瞟萧郁的脸色,见他神情严肃,马上反省,刚才又说错了?心里咚咚跳,可又觉得纳闷:他那么紧张干嘛,难道行医的都这样,发烧进医院(虽然自己经常发烧),就要全力以赴要和老阎抢人,每天来医院这么多人,医生不得累死,老阎可就得乐了,对手没了,还彻底大丰收,回去那得和小鬼们开个part,庆祝子民增加,很快一统阳间…。
他给自己脑补,越想越得意,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马上意识到自己正在挨训,惊慌地看向萧郁,只见被看对象脸色变了几变,反而变得神情平静,竟看不出怒气来了,这下展辰可彻底慌了,觉得彻底踩到了萧医生的底线,蜷在床上,大气不敢出。
萧郁把从食堂带来的清粥和包子往桌上一放。
“盐水吊完,就可以离开了,把早餐吃了,药我等会儿去取。”
声音不疾不徐,柔和但不容反抗,丝毫听不出情绪,说完就开门出去了。展辰傻眼了,他知道有一种人,真正生起气来是不动声色的,不管外界怎么刺激,他们内心如何暗流汹涌,怒气,在面上,是不会形于色的。没想到他的房东就是这么一号人物,这种不露痕迹的隐忍,在展辰眼里就是忍术的一种,他很好奇,这类人究竟会不会被破功。想到这里,心里升起一个邪恶的念头:来日方长,他要探个究竟,就拿房东试炼。
这确实是个很邪恶的念头,以至于后来不得不将念头具现化时,悔不当初没将邪念扼杀在萌芽中,而后酿成大错。
展辰回家后,跟报社打了个电话请假,如实报告,接电话的是亲自点将的祝编辑,得知来龙去脉后,关心之余,再准假三天,意思是,给我好好休息,等身体养好了,有的是工作做,不急这时。
也就是说,要让马儿跑,先要休息好,等你爽完了,回头榨干你。展辰叫苦不迭,想象三天后回到报社处理那堆积如山的稿件, 顿时吓得连电脑都不敢开,生怕看到邮件数量光速飙升。不过,目前有更急需解决的大事分了他的心神,那就是怎么向房东解释,他那个笑并没有恶意,只是自已一时走神,可是这么扯的事,也就只有自己的思维才能接受。
他觉得怎么解释都有欲盖弥彰的嫌疑,心情有些低落,自己和浩辉住惯,现在落单,一回家就对着墙壁,冷不丁觉得清静过头,成孤寂了。本来通过这件事,二人关系可能会因此拉进一步,邻居间相处融洽就指日可待,串门侃大山什么的也有个对象,或许还能成为朋友,可是现在,走错第一步,先把人给得罪了,并且得罪的理由还没法解释……。越想越觉得头痛,心里闷闷的难受,对天发誓,他是真的没有不尊重人。
车上两人都没说话,空气中浮动着尴尬的因子,终于挨到家,萧郁把药递给展辰,说了几点注意冷忌,回自己的屋子。展辰手快,拉住他手臂:
“那个,今天谢谢你,所有的事,等会儿我把钱给你送过去……,还有,刚才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在想其他的事,不自觉的就……,嗯,是我不对,本来你好心提醒,我却态度散漫,给你造成困扰,真的很抱歉,但绝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虽然不会用撒谎来逃避错误,但那个啥,坦白从宽,我心坦荡,能认错的孩子都是好孩子,所以,一旦觉得自己没理,马上认错是展家的一大优良传统,听说当年他爷爷就是这么讨他奶奶欢心的,于是乎,做人诚恳便成为家训,发展到他爸爸那会儿,用于人际交流,不过对象只限真诚的人。
“嗯?”
萧郁听展辰说完,明白过来,笑道:
“这也不是多大的事,你还一直放在心上?”
刚才他是真的有些无来由的生气,且自己都没想明白,但也不至于耿耿于怀吧。展辰见房东温颜笑语,很是怀疑刚才难道是他理解错了,可当时冷冷的表情,绝对是在生气毋庸置疑,又或者是这个人情绪变化太快,自己这点慢热,没跟上?
一下子想不通,看他现在温存的笑容,别提有多么帅了,可能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人家那么优秀,肯定也是胸襟博大之人,怎么会因这点事小肚鸡肠,是自己想多了。
哎,这人笑起来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展辰不由有点看怔,仿佛在欣赏一尊完美的艺术品般着迷。萧郁见展辰不说话,以为他在自责,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