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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德在心里骂了一通,他一时忘了妹妹倾心于亚历克斯。她不是来给自己送可乐和表示同情的,而是找个借口来问亚历克斯的。“他还是不认识她为好,可是他巴不得和她熟络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对她可是想入非非啊,他还想约她出去。如果她答应的话,那你绝对可以肯定,亚历克斯是最大的嫌疑犯。”
琳满脸通:“你在瞎编,亚历克斯不会追酒吧女的。”
蒙德恶毒地笑了笑。“不会吗?我觉得你那宝贝亚历克斯没你想的那么好。”
“你这人真讨厌。”琳说,“你为什么对亚历克斯那么刻薄?他应该是你最好的朋友呀。”
她砰地关上门出去了,把蒙德留在那里回想她刚才的问题。为什么他对亚历克斯那么刻薄,平常他可从来没说过亚历克斯一句坏话。
渐渐他明白了,原来他把发生的一切全都归罪于亚历克斯。如果他们径直沿着山路走过去,那就会是别人发现罗茜的尸体,就会是别人站在那儿看着罗茜吐出最后一口气,就会是别人被关在警局数小时后感到满身晦气。
他现在被怀疑是一桩谋杀案的嫌疑犯,这都怪亚历克斯。一想到此,蒙德浑身不爽。他想从脑袋里把这种想法驱逐出去,但他知道魔盒一旦打开,就没法合上。这种想法一旦生了根,就很难被连根拔起。现在不是他们四个彼此猜疑的时候,此刻他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彼此需要。可是他无法摆脱这种想法——如果不是亚历克斯,他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如果还有更糟的事情怎么办?不容否认的是,歪呆半夜里开着“路虎”到处转悠,他载着姑娘们兜风,在她们面前显摆。歪呆没有不在场证明,基吉也没有。基吉偷偷溜出派对,把“路虎”藏在某个歪呆找不到的地方。自己也没有不在场证明。他借来“路虎”,送那姑娘回加德布里奇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呢?如果有人记得那姑娘曾在舞会上出现过的话,那他俩在车后座上短暂的销魂时刻和现在无穷无尽的麻烦比起来,可真是太不值得了。如果警察审问派对上别的人的话,一定会有人告发他们的。无论学生们多么鄙视权威,一定会有人顶不住,开始胡编乱造。矛头马上会指向他们四个。
突然,他不再怪罪亚历克斯了。蒙德重温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时,他想到了一件某个夜晚他亲眼所见的事情,一件可以让他轻易脱身的事,一件他至今还未对别人说起的事情。别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蒙德第一个在乎的就是他自己,让其他人自顾自去吧。
8
麦克伦南关上门。房间里同时站着女警员贾尼丝?霍格和他两人,就显得狭小逼仄,低矮倾斜的屋顶让两人的行动缩手缩脚。
有人特意收拾过房间,让它看起来敞亮许多,虽然房间本身的采光有限,阳光只能透过老虎窗照进来。他能望见远处的圣安德鲁斯镇,昨晚的一场大雪,让整个镇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镇上的人行道一片泥泞,肮脏不堪。小镇的另一边,灰蒙蒙的海洋与天空交汇在一起,如果是在晴天,这一定是一派美丽的景色。他转身望着画有木兰花纹的凹凸墙纸和白色烛芯纱床罩,罗茜最后坐过的地方留下了一片褶皱。墙上只贴了一张海报,一个叫作“金发碧眼”的组合,那个主唱姑娘丰满性感,双唇撅起,裙子短得不能再短。这就是罗茜?达夫的偶像吗?麦克伦南想。
“长官,我从哪里开始呢?”看着房间里一个五十年代的衣柜和一张刷成白色的梳妆台,贾尼丝问。床头放着一张仅有一个抽屉的小桌子,除了这几件家具外,唯一可以藏东西的地方是门后和梳妆台的底下,分别放着一个小小的洗衣篮和一个金属废纸篓。
“你检查梳妆台吧。”他说。这样,麦克伦南可以不用去碰那些塞在抽屉里的化妆品、胸罩和小短裤。他知道哪里是敏感区域,因此尽量避免检查那些地方。
贾尼丝坐在床尾,那里肯定是罗茜曾经照着镜子化妆的地方。麦克伦南转向梳妆台,抽出抽屉。里面放着一本叫《远方的亭子》的厚书,麦克伦南觉得这种书就是他的前妻用来拒绝与他亲近的借口。“我在看书呢。”前妻总会用一种受了委屈依然隐忍的语调说,一边还会使劲挥舞着一本“砖头”小说。女人和书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啊?
他把书拿出来,尽量不影响正在全面检查抽屉的贾尼丝。书下面是一本日记。为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麦克伦南拿起了日记本。
如果他想发现些隐情的话,那他一定会非常失望。罗茜?达夫不是那种可爱的“日记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