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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变迁罢了。程琅的生疏和避之不及,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罗宜宁站起身来,低声叫珍珠附耳过来听。
一会儿之后,女眷们移去前厅赏梅,罗宜宁往中堂走去。程琅正站在中堂的屋檐下面等着她,微微皱眉看着她:“你找我何事?”
罗宜宁自怀中拿出了陆嘉学的珠串,仔细地看了会儿。小小的金色佛号,刻得那样的深。
这是陆嘉学护身用的佛珠,当初她生产艰难的时候陆嘉学留下的,果然护了她的平安,后来他就出了事。现在他既然回来了,怎可继续留在她这儿,便还了他,保他的平安吧。她把它用手一盘,然后给了程琅。
“你还给他罢。我在罗家,东西就递不出去。”罗宜宁很清楚这个。
那是陆嘉学的佛珠,程琅一眼就认出来了。他顿了片刻才接过来。然后他说:“没有别的事了?”
罗宜宁摇头:“就是这事。”她要走了。
程琅突然在她的背后轻轻地说:“你知不知道……你是一个多可怕而冷漠无情的人。”
罗宜宁猛地回过头,她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冷漠无情?你指的是什么?”
程琅却不说话了。
“我该和你说什么,还是该和陆嘉学说什么呢。”她似乎觉得很好笑的样子,“既然不可能,那我温柔以对是为了什么?如果你觉得我可怕冰冷,那也随便你吧……我不在乎了。”
反正怎么做都不对,何必在乎。
程琅看着她离开,手几乎是发抖的,面对她,其实他难以自制了。
他静静地回到书房里,将那个他藏了许久的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几个画卷。
纸页都已经泛黄了,画中之人靠着小几,随意地伏在上面。刚洗过发的她青丝满泻,软和温暖的发间似乎带着桂花的甜香味。或者还有站立的,训斥孩子的,板着脸生气了的。栩栩如生,许多年未曾打开过,那陌生而清秀的脸还是年轻的,好像凝结在昨日的黄昏里。
都是他凭借着幼时的印象,亲手一笔笔画的。
有时候他觉得要感谢自己过目不忘的能力,否则怎么能连眉眼都记得那么清楚,在日后长大的岁月里慢慢地描摹出来。这样他就把她原来的样子记得很牢,越来越清晰。
谢蕴跨门槛进来,似乎是瞧着他在看什么,她从未看到过他这样的神情。眷恋而柔和。这跟他对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有时候谢蕴甚至觉得,他对自己都是隔着一层的。
“你在瞧什么呢?”谢蕴笑着问他。
“几幅珍藏的字画而已。”程琅轻描淡写地说,将画卷卷了起来,“外面的人怎么不通传一声,越来越不像话了。”
“这都晌午了,我叫他们吃了饭再过来。这不是来叫你吃饭的吗?”谢蕴说着把装点心的填漆方盘搁在了桌上。
“嗯,那走吧。”程琅将匣子锁了起来,推进了抽屉里。
谢蕴又看了那抽屉一眼,当真好奇。
陈氏等人留下吃饭,罗宜宁先回了罗家,罗慎远也回来了,屋内气氛不太好。他脸色阴沉。
秋娘抱着宝哥儿去内室换衣裳了。罗宜宁把从程家带回来的玫瑰灌香糖放下,走的时候程大奶奶人手送了一盒,外面难买。她刚尝了一粒,的确香甜中带着玫瑰味,且玫瑰味久久不散。她见他脸色不好看,就坐下来,打开纸盒从里面拿了一颗糖出来,递到他面前。
“吃糖。”指间一粒淡红色晶亮的糖,她也笑眯眯的。
罗慎远放下书,不喜欢吃糖的,但她递过来也只能俯下身含了。只不过还没有放过她,捏住她的手腕问:“去程家了?”
“你知道还问。”罗宜宁说,“长姐来者是客,她要去,我自然作陪了。你今日可见着钰哥儿了,他可已经是半大小子了。”
罗慎远缓缓放开她的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没见别人?”
“见着谢蕴了,她过得还不错,好像把你忘了,你少了个红颜知己。”罗宜宁继续说。
罗慎远听了微一挑眉:“红颜知己?”
“是啊,你的红颜知己。我回来之前你与那位葛小姐有私交,那是你新的红颜知己吧?”罗宜宁继续问。
罗慎远听了一笑,他与葛妙云算什么往来。与葛洪年在葛家议事的时候,他那位孙女时不时地进来倒茶、放点心,一双妙目放在他身上滴溜溜地转。他当然明白人家什么心思,那时候宜宁不在身边,他连应付的情绪都没有。
他让她坐在自己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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