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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在这次加盖屋子时,单独建了个卫生间,墙壁四周贴了一米多高的白色瓷砖。不仅上厕所比原来干净,最最主要的冬天洗澡也不用担心会冷。外头连着个大锅炉,需要洗澡时提前将水烧热就成。
因为这间单独建的所谓卫生间,没少招惹到沈家洼村村民的非议。也亏着现在运动已经结束了,要不然赵清茹这样资本主义小姐做派,非戴高帽上街溜达外加批斗不可。话说回来,新的卫生间到底比村子里常见的茅房要干净好些。村里个别人家,如兰婶子有幸用过后,也啧啧称好,连连道回头若是分家了,也建个类似的。最起码冬天洗澡暖和了,不容易着凉不说,也不会将水弄得满屋子都是。
赵清茹将自家大哥赵清山打发了出去后,便关上的房门,随后径直走到赵母跟前,将赵母手里的枕头给换了下来。若再让赵母砸下去,外头的枕头套该破了。到时候满屋子鹅毛,就更好玩了。
“姆妈,你还想跟爸过不?”赵清茹顺手拿了根四方凳,坐到了赵母面前。之所以这么问,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赵清茹记得前一世时,她陪自家婆婆忆苦思甜,婆婆曾跟她提过自己的姆妈。据说当年家里频频出事后,赵母便跟赵父离婚了,没过多久便嫁给了一位外交官。比起自家婆婆兄弟姐妹三个,赵母这一生无疑是幸福的。能找到一个读懂她,宠爱她,珍惜她一辈子的男人。即便那个男人,长得不如赵父英俊潇洒,不如赵父有权势,可那又如何。
赵母的性子,属于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虽说这会儿赵父跟那朵老白莲花杜娟儿没发生点实质性的关系,只怕这次赵母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很多大的矛盾,都是长年累月一点点小矛盾慢慢积攒起来,从量变到了最终的质变。
如果说这次闹到最后真的引起了家变,只怕不仅仅是赵母对赵父的不满,更多的估摸着还是赵母对自己当年有眼无珠引狼入室的忿恨。这种忿恨,一点爆发,无异于火星撞地球的威力。
“汝儿,你什么意思?”赵母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赵清茹。虽说跟自家宝贝女儿又有大半年的时间没见了,不知为何,赵母总觉着眼前的女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那个性格倔强且冲动的女儿,好像不见了。
“之前,我被薛玉敏打破了头,血流了满脸。爸只当没瞧见,反而在那边安慰一点没事的薛玉敏。那时我就在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爸明明是我们三个的爸,为什么他总是偏袒薛叔叔的孩子。后来,小伟陪我去医护所包扎头。在路上,我就问小伟,姆妈若是知道了肯定会跟爸闹。可若是把事闹大了,家是不是就要散了。若真是这样,到时候爸是不是就可以明目张胆地越发偏心薛玉敏姐弟俩……”
“他敢!他赵保义真敢这么做,我就让他在军营里待不下去!”赵母不等赵清茹将话说完,便直接打断了。盛怒下的赵母,连带着说话音量也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姆妈,您先冷静一下下。爸现在应该只是出于道义,对薛叔叔留下的孩子特别照顾。现在好歹也帮着养大了,薛叔叔在九泉之下应该也能闭眼了。”赵清茹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回头只要掐断了他们的联系,爸大多数时间都在军营里忙着训练战士。哪有那么多时间分心管那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您说咧,姆妈。”
“所以……这次供销社的工作,你就便宜给了那个小蹄子?”赵母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之前的事,心里那口怒火又一次噌噌噌地往上冒。
就在半个月前,提前回家的赵母原想给自家宝贝女儿一个惊喜,便没打招呼直接去了趟供销社。谁曾想,在供销社非但没能见到自家宝贝女儿,反而瞧见了薛玉敏,正泪眼汪汪的靠在个小伙子身上,小声抽泣着。
那个小伙子不是旁人,正是住在隔壁的沈家老三沈建军。赵母虽说常年不在家,却也知道自家宝贝女儿对隔壁沈家,那个长的很漂亮的老三那心思。赵母虽说对住在自己家里已有十来年的薛玉敏谈不上讨厌,却也因为瞧见俩人如此不避忌地亲密地靠在一起而多少有些不悦。
赵母怎么也没想到,沈建军那个臭小子一见到她,非但没见丝毫的收敛与尴尬,反而乘机告了自家宝贝女儿一状,还一脸悲痛,深恶痛疾地在那里横加指责她的宝贝女儿赵清汝是如何的凶残不仁,迫害他娇弱善良的心爱之人。
赵母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管怎么说,供销社的工作,都是姆妈花了心思托了人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若是就这样放弃了,太可惜了。更何况……一个临时工作而已,又是打扫这般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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