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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行了。”
我们竟配合得很好,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没有干过农活的人,以为只要有力气就行,其实不然。简单的体力劳动,也是可以表现出一个人的智慧和风格的。
我一边干活,一边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虎妹!”她响亮地回答。
“呵,好神气的名字。你几岁了?”
“十三岁。”
“念书了吗?”
“小学没念完就不念了。家里没钱,爹娘让我做活。”她声音低低的,很委屈的样子。
“你喜欢读书吗?”
虎妹眨巴了一下眼睛,又得意地说:“我的成绩可好呢,年年是三好学生!”
我笑了,说:“等做完活后我送你几本书。”
“真的?”
“骗你是小狗。”我伸出指头与她拉钩。
白天快要过去,太阳的余晖把晚春的山野照得一片血红。山里的天很怪,等太阳刚沉入西边的群峰,四周立刻就伸手不见五指了。
晚餐炒了一串腊肉和十几个鸡蛋,我明白这是翻箱倒柜找出来的,山里人平时舍不得吃,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太珍贵了。
吃饭的时候,虎妹问我:“叔叔,你送我的书呢?”
我想起了自己许下的诺言,赶紧从行囊里取出两本当地民间传说送给她。
虎妹接过书,饭碗一搁,高兴地跳到一边,凑到油灯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李支书见状,笑着说:“这孩子,生性就爱书。你瞧她那劲头,赶明儿见到她的小伙伴们,拿出这些书,还不知道吹啥牛皮呢!”
我递给李支书一支香烟,说:“你还是该让虎妹上学的。”
李支书咧嘴笑笑:“上月老师也来动员过了,说咱是支书,要带个好头,话是这样讲咧,可咱经济不行,去年刚十九岁的大儿子娶了媳妇,花了不少钱。小儿子今年也十六岁了,在县城里读初中,负担很重。反正虎妹也是个丫头,过几年就要给人了,不读也罢。”
我笑笑,故意批评他:“你是个共产党员,可不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呀!”
李支书突然急了,一块肉刚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便赶紧吐出来,用手掌接着,说:“不是我不想让虎妹上学,而是学校的老师没名堂,三天两头停课,花钱也白花。”李支书指了指虎妹,“她现在读四年级,可三年级的课还没上完呢。不信你问她!”
我瞧了瞧虎妹。她扭头“嗯”了一声,又凑在油灯下读起书来。
吃罢晚饭,来了很多乡亲,屋里屋外挤满了人。他们是特意过来凑热闹的。
“孙同志,问你个事,不要笑话呀!”李支书递给我一袋旱烟,见我摆手,于是自己点燃,吸了一口说:“面包是啥东西呀?”
“嗨!面包都不晓得?”一位青年农民抢着回答:“不就是用面做的馒头呗!”
我笑笑,没有说话。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撕开口,一把抓出来,一一发过去。后面我够不着了,便有人接过烟替我散发。
李支书对青年农民的话颇不以为然,说:“先前我上县里开会,在一家又黑又暗又阔气的小屋子里看到人们用小勺从杯里一点点舀起那些墨黑墨黑的水往嘴里送,看样子很好喝的,于是我也买了一杯。啧,真贵,要一元五角钱呢!你能耐,知道那是啥东西吗?”
青年农民一下子傻眼了,但又不服气地反问道:“有那样的水吗?”
“怎么没有?我都喝了嘛!味道和颜色跟我们的涮锅水差不多,墨黑墨黑,苦涩涩的。”
我也糊涂了,半天没弄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李支书见大家都答不上来,乐了:“哈哈,告诉你们吧,那东西叫咖啡!”
巍巍武陵 神奇的红土地(4)
我乐坏了,笑得连眼泪都快滚了出来。
“咋?我说错了吗?”李支书显得有点慌乱地问道。
“没错,没错。”我忍住笑,“那墨黑墨黑的涮锅水一样的东西,正是咖啡!”
“城里人真怪,喝这种水干吗?”青年农民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地嘟哝着。
李支书的婆娘捶了一下老公,嗔怪道:“亏你这么大个人,你想喝涮锅水屋里有的是,花一元多钱在外头买,真是!”
李支书搔搔脑壳,想解释,又觉得说不清楚,只是嘿嘿地笑着。
“你们村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了吗?”我转换了一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