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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今儿白日里,他们绣坊里绣的是好是坏,同咱们有什么相干?又要你去多什么嘴?林家是什么人,那是好轻易得罪的么?若是惹恼了他们,倚着官威来与咱们家为难,咱家的生意还做得下去么?弄得不好,咱们家在徽州城都住不安宁了呢。”
一席话说的小玉闷声不响,半日方才言道:“我看那林公子在姑娘面前夸口,自吹自擂的样子实在让人好不耐烦。再一则,我说的也都是实话。就是前儿姑娘自家绣的那枚香囊,也比他们家出来的,略高些呢。他们在姑娘跟前,又有什么好神气的,平白就想压咱们一头。”傅月明听她这样说来,心中倒有些懊悔适才话说重了,遂柔声道:“你是为我的心思,我岂有不知?然而你也该忍耐些,这儿不是咱们能造次的地方。另外,你的身份颇为殊异,人前更该避讳,若是让人识了出来,家里可保不住你的。往后断不可如此孟浪行事。”小玉这才低低应道:“姑娘教训,我都记着了。”
轿子抬至湖畔登船之处,傅月明下了轿子,却见林常安正在码头上立着。她虽不愿与此人多做纠缠,然而逢上了也不好做没看见,只得上前招呼了一声。林常安满面含笑,向她说道:“姑娘要回去,我恐路上不便当,又没个仆从相随,我来送姑娘回家。”原来傅月明今日出来,因是跟着郑三娘来的,故而只有小玉一个随身侍奉,并不曾多带仆从。且来时坐的也是郑家的车马,这回去下了船,没有车马,也无法进城。
傅月明心里道:原来他们将此节也算计在内了,倒是筹划的好生精细。想了一回,便说道:“多谢公子好意,我也不敢劳烦公子屈尊。只烦请公子打发一个家人来,送我们回去也就是了。”林常安笑道:“这如何使得?我妹妹留姑娘说话,致使姑娘回去无车可乘,我兄妹二人心里好生不安。只有我这做兄长的,亲身送姑娘回府,再到府上向太太当面谢罪,这心下方可略安宁些,又怎能够随意叫个下人代劳呢?”
傅月明听了这话,一时竟也无可辩驳。原本,这男女同行十分的于礼不合。然而她到了这个境地,若林家无人相送,却也当真寸步难行。无奈之下,她只在心中计较:先回家去,再做打算。就是同走这一遭,也未必就如何了。当下,她向着林常安深深作福,说道:“那便有劳林公子了。”林常安喜不自胜,连忙还礼,又喝令家人将船撑来,放了舢板。小玉搀扶着傅月明上船,林常安也随之跟上,又走上两个林府家人,众人皆在舱内坐下。林常安见已妥当,方才吩咐船夫开船。
少顷,船行至湖畔。傅月明才下船便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前两人立着,手里都提着林府的灯笼。她眼看此状,斜眼睨着林常安,说道:“林公子安排的好生周到。”林常安明知她讥刺于己,却厚着脸皮笑道:“姑娘谬赞了,时候将晚,再不进城就要迟了,咱们快些去罢。”
傅月明也不多言,只由小玉扶着,登上马车。掀帘入内,却见那车里茶汤齐备,座上铺设厚毡,她心中倒也感念林常安细微体贴,口中也不提起,只在里头坐了。小玉放好了帘子,傅月明打车窗里向外望去,只见林常安翻身上马,向那车夫道了句:“走罢!”车子便辘辘前行,林常安骑在马上,只在车子左右,并不曾有片刻远离。林府那两个家人,手里提着灯笼,在前头引着。
傅月明眼望此景,心中忧虑不安,不觉就露在脸上。小玉在旁瞧了出来,便蓄意低声笑道:“这林公子待姑娘,也当真是用心了。若是前头没有季先生在,我可真要为他说话了呢。”傅月明听她取笑,面上一红,低声斥道:“你满嘴里乱说些什么?怎么就没有季先生,你就要替他说话了?”
小玉笑道:“季先生对姑娘,自是一往情深的。就可惜身份略低些,不能与这林公子匹敌。林公子出身贵胄,十分显赫,将来必也要入仕为官,飞黄腾达的。姑娘跟了他,可比跟着先生强上百倍。姑娘,就不动心么?”傅月明听了这番言语,不觉正色沉声道:“我与先生之间,岂能用此俗世观点相论?就是林家抬座金山来,也不能与先生对我的心意相比。我这一世,若要嫁人只能嫁与他季熠晖。别说他如今还是个贡生,尚有功名在身。即便他只是个花子,我嫁了他要跟他去要饭,我心里也甘愿!”
小玉点头笑道:“姑娘果然是个痴心的,我没有看走眼。只是姑娘倒要怎么打算呢?我素日里冷眼瞧着,老爷还罢了,太太可着实有些看不上先生。若是林家上门来提亲,太太必定一口应下。这家里的事,老爷又只听太太的。到了那时,纵然姑娘心里不愿,这事也再无转圜余地了。”傅月明愁眉不展,低声道:“你说的这些,我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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