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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云梦公主对这个堂兄只有残存的印象,因为她很小的时候听说,在父皇兵逼南京城的时候,堂兄从水路遁走,再也没有下落。(文*人-书-屋-W-R-S-H-U)
听秋长风所言,太子诧异,杨士奇垂首,汉王闻言,只是目光一厉、却少了分震骇的表情。
朱棣一直沉冷地站在窗前,听到朱允炆这个名字的时候,衣袂似乎也在颤抖,不知是风吹,还是心动。
“说下去!”朱棣再次开口,话语中带了分凝涩。
秋长风目光中亦带分凝重之意,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但亦事关重大,他不能不每句话都要仔细斟酌。
望着那难测的背影,秋长风说道:“若依《日月歌》和上师猜想,当年朱允炆入海逃命,心怀愤恨,虽沉寂了十数年,如今他很可能是借用东瀛忍者的力量,企图重整旗鼓。”他用词谨慎,不敢说朱允炆重夺帝位,但众人均明白他的意思。
云梦公主听闻此事,更是吃惊,从未想到过忍者为乱,竟藏着如此难测诡异、耸人听闻的阴谋。
朱棣依旧望着窗外,突然笑了。
那笑声中带着讥诮、带着嘲讽、亦带着难以掩藏的震怒。
“当年朱允炆年少,不知江山艰难,不知太祖的良苦用心,听信佞臣所言,削藩逼变,骨肉相残,弄得民不聊生,百姓兴怨。朕逼不得已,难以坐以待毙,这才顺天‘靖难’,清君侧,渡江南下。可就算朕兵临南京城下,亦不过是想清除小人乱臣,还大明个清静,从未想到要取他的帝位。”
朱棣少有如此侃侃而谈的时候,可他一说,就难以遏制。只因为这些话,他埋藏心底多年,一经触动,再难沉默。
众人听了,都是胆战心惊,不敢多言。
朱棣略顿,又道:“可朱允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朕虽城下多次声明心意,可他竟不敢开城见朕。想朕那时顺应民意,已雄兵百万,若要攻城,他如何能挡?朕不攻城,只是不想再次生灵涂炭,朕只让朱允炆交出乱臣,他不听朕言,居然焚宫水遁,不知所终。太祖多年心血,几乎被他数年毁于一旦!朱允炆逃走,国不可一日无君,朕不得已叩拜太庙向太祖谢罪,登基称帝。”
众人听及天子重提往事,均是默然,可难免心想,圣上虽是这般说,可设身处地来想,他们若是朱允炆,当时也不敢来见朱棣的。
朱棣续道:“朕虽登帝位十数年,可每念及此事,都是夙夜难眠,自感愧对太祖所托。当年铁树开花,太祖仙去时,曾招朕于榻前,命朕竭尽所能辅佐允炆,不得起叛逆一心,朕感太祖养育恩情,不忍太祖临终有憾,一口应允。可朱允炆如此,不但让太祖失望,亦让朕背负恶名,愧对太祖。朱允炆若真的有心,就该来见朕。只要他在朕面前说一句,朕就会将帝位双手奉上!”
众人悚然动容,不想朱棣如斯决绝。
太子、汉王都是脸有异样,自然是想,朱棣一诺千金,能在众人面前这般说,心意自然不容更改。可朱允炆若是回来,置太子和汉王于何地?
朱棣似要将多年的心思一朝吐露,沉默许久,这才又道:“可朱允炆经过这多年来,看起来还是稚幼如初,他堂堂正正来取朕之帝位,朕拱手相奉,但他若妄想借东瀛之兵,暗中捣鬼,置百姓太平于不顾,涂炭生灵,朕怎能容他?秋长风,你说朕所言,是对是错?”
众人瞠目结舌,不想天子有此一问。
朱棣行事,居然问个小小的锦衣卫是对是错?
秋长风立即道:“圣上所言,用心良苦”
朱棣终于收敛了感情,平静道:“看来只有你,才能把所有的原委,说给这帮蠢材听了。你告诉他们,他们究竟错在哪里!”
太子忍不住流汗,汉王脸色更沉,杨士奇脸色灰败,云梦公主脸色不满。
朱棣骂的蠢材,显然包括他们,但他们根本不敢反驳,也真的不知错在何处。
秋长风略做沉吟,嘴角有分苦笑,但不能不答道:“据上师和臣推测,朱允炆入海后,不知如何,收买了东瀛忍者的力量,妄想卷土重来,因此先杀以往的臣子立威,这才造成普陀血案。普陀命案的死者不但是大明老臣,而且当初曾效忠朱允炆,他们被杀,只是因为朱允炆认为,那些人背叛了他。”
众人均是变了脸色,从未想到过,原来轰动大明的普陀命案,居然是这个缘故。
云梦公主听得惊心动魄,头一次正眼去望那个——她以前一直不屑一顾的人物。方才父亲骂她天真,她还不服,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