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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过母亲,得到的答案很是含糊:“谷”代表他的父母二人相遇之地。
“他姓甚名谁,本公子兴许认识也不一定。”
谷偏偏摇首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谷偏偏的眉头蹙了起来:“我母亲并不支持我找他报仇。”
轩辕招尧看出他情绪不佳,未再继续这个话题。
谷偏偏轻咳一声,忽然回眸,诚恳道:“你可否收我为徒?”
轩辕招尧暗惊,神色未变,手却已将马儿勒停。白马儿轻鸣一声,在原地走动几步,稳稳地停下。
这个孩子一直很自傲,且这段时间二人一直互掐,轩辕招尧确实没有想到谷偏偏有一日会说出这句话。天空很蓝,云很淡,有风,偶尔卷起几片飞絮与绿色的树叶,在空中打转。但这一刻,风仿佛突然停了,四周安静得有些异样。
落虹与秋思也极为诧异,相视一眼。
谷偏偏快速看一眼惊讶的男子,立即又道:“我很清楚我没有学武的天赋,但我相信若是有你的指教,定能有所突破。只不过,我也很清楚,对于你这样的高手来说,一定会选择将绝学传给自己的子嗣,或者找一个更有资质的人来继承。不过,我真的很有诚意,我没有想过学你的绝学,只希望你可以指点我。我或许不会成为绝顶高手,但一定不会掉你的面子。”
这是他第一次这般认真地与人说话,且句句为实话。
轩辕招尧心中的疼惜如地下泉一点点涌出,在他心尖上翻滚不休,盯着他良久,缓缓道:“我不会收你为徒,永远不会。”
“……意料之中。”谷偏偏笑着说完,便转过头去,抖动缰绳,率先驱马前行。
一转过身,他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轩辕招尧的拒绝确实在他意料之中,但真被拒绝,却让他无法抑制心底沉重的失落。这种不被接受的感觉似乎并非只来自于无法成为轩辕招尧的徒弟本身,仿佛还掺杂着其他一些难以言喻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是喝了一杯冷茶水,苦涩的味道久久不退。
秋思觉得少年渐远的背影虽然骄傲地挺直,看上去却是那么单薄,心中的情感第一次不是站在自己的主子一边,而是为少年觉得难过。
落虹轻唤一声:“主子……”
“偏偏。”轩辕招尧唤道。
“再不走快些我就自己先走了,”少年挥挥手,没有回头,“你还真当自己有什么了不起?我一定会找到一个比你好一百倍的师父!”
轩辕招尧驱马追上他,摇头笑道:“你是一个笨蛋,昨日果然不该夸你。”这小鬼难道真以为之前让他劈苹果与树叶只是游戏?练武之人要想在武学之上有所精进,不止在一个“学”字,更在于一个“悟”字,尤其对于谷偏偏这种肢体协调能力极差的人来说,悟性的重要性远超过模仿与苦练。谷偏偏一日未能明白这一点,便一日不能取得进步,纵使将绝世武功秘籍交给他,也是无用。
谷偏偏无所谓地道:“继续赶路吧。”
之后的气氛明显变了,谷偏偏虽然对轩辕招尧仍然有问有答,却沉闷许多,总是兴致缺缺。轩辕招尧故意的挑衅,也丝毫激不起他过多的反应。他果然还是介意轩辕招尧对他的决绝,心中已经乱了分寸,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他。
轩辕招尧是何等骄傲之人?从来无人敢对他摆脸色,谷偏偏绝对是史无前例第一人。因此,他的脸色也阴沉了些。
他这一生从未如此挫败,也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轩辕招尧继承其父在武学上的领悟力,十四岁便学尽其绝学。其父丢给他一把剑和一只信号弹,道:“出去走走。当烟花在天空中绽放,自有人去接你。”他只带走了碧麟剑,不出十天,便在江湖上闯出名堂,被人称为“轩辕公子”。两年后,他才再次主动出现在他父亲面前。这一次,其父将整个浩淼宫丢给他。当然,这一点,江湖中人并不知晓。三十二年的人生之旅,轩辕招尧一直走在一条平坦的大道上。如今,谷偏偏成为大道中间的一块石头,顽固乖张,却又散发着难以描述的魅力,让他无法舍弃。
直到进入沧州城,谷偏偏的神情才轻松起来,策马直接往白云客栈去,一进门便扬声道:“掌柜,可有一位名唤‘青黛’的姑娘留给在下的信件?”
青黛,姑娘。轩辕招尧冷眼站在一边。他堂堂轩辕公子到底是为何要陪这小骗子大老远地到沧州来与他的相好幽会?
掌柜谨慎地道:“这位小公子是?”
“谷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