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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上一壶茶,竟也是一下午。两人偶尔也会出门散散步,绕着房后不大的池塘走两圈,春风徐徐,吹得两旁碧绿的垂柳摇曳不定,偶尔拂过面庞便如有双手从心头温柔的掠过。
池塘不大,饭后散步的人又多,邬浪虽然不正经的时候居多,这个时候却又不爱说话,总是一味的搂着她,迎着微风一路前行,偶尔眺望远方,偶尔低头瞧她,眼底温柔一片,她便觉得这日子过得越发不真实。其实何止是她,就连邬浪也不确定。他想过很多种以后的生活状况,比如环游世界、比如移民国外……每一种都离不开挥金如土的本质,他的意识里只有财富才能令人满足,令人无后顾无忧。现在这种日子是他不屑去想的,然而此时,心底的满足不言而喻,他忽然不能确定,只晓得这日子使他迷恋,甚至不想被人打破。
姚子绮只穿着一件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针织的开衫,傍晚的天气本就阴凉,又吹风吹得久了,顿觉有丝冷意。若是平日,她准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家,此时却不愿走,和邬浪并肩走着,忽然生出一种一直这样走下去也好的想法。
邬浪瞧她环了环胸,遂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她肩头。
她站在绿油油的大片垂柳下,一头黑发随风乱舞,不断轻打着她脸颊。她睁着眼,水汪汪的眸子,如同上好的琉璃,只望着他,里头像是情意绵绵,又像是疑惑无限,红唇轻启,却未出生。
残阳的红色映在她的脸,如一抹娇羞,邬浪心头一跳,便低头吻住了她。
一切发生得那样自然,她甚至不曾想过要拒绝。
后来,每每想起这个画面,两人脑海里最深的便是斜阳通红,碧柳如丝,彼此的脸庞,神情却是记不清了。
邬浪和姚子绮表面上看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其实本性十分相像,只不过环境不一样,处理方式也不一样。他们同样害怕孤独,邬浪有条件,所以喜欢前呼后拥,姚子绮便只能信奉以毒攻毒那一套,越害怕越死扛。他们内心深处渴望爱和被爱,却不敢全身心投入,因为深爱过,受伤过,便不敢付出所有。他们注定只能像两只抵在一起互相取暖的刺猬,一旦忘记距离,便会被扎伤。
姚子绮习惯寂寞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习惯邬浪用时很短。有时候姚子绮忍不住会想,是他魅力太大,还是她定力改变。结果不得而知。
星期五的时候,邬浪早早丢开手头的工作,说好了双休来个周边游的。他本意是趁着假期出国游玩,姚子绮怕花他钱,跟他在一起,两个人越亲密,她越不愿意花他的钱,死活不答应,他只得作罢,又想带着她出去走走,便有了自驾游一说。
姚子绮辞职后闲下来越发有贤妻良母的范儿,邬浪推开家门便闻到一股鱼香味儿,顿时食指大动,“烧得什么鱼?香得馋死我了!”
姚子绮泼他一盆冷水,“你属狗的吧?”
邬浪长腿迈过去,就见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一步上前,双手自她身后搂过去,下巴搭在她肩上,偏着脑袋见她眉开眼笑的,“哥属狼,专吃你的大灰狼!”说着在她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
她痒得一缩脖子,心情十分愉悦,“快去洗手!”
他抱着她不放,将她的身子贴得他更紧,“什么事这么开心?”
姚子绮便将她找到新工作的事情说了,是家新公司,待遇还不低。
“哪家公司?”
姚子绮十分得瑟的报出公司大名,“怎么样?纪安市也不是就你邬浪邬大先生有钱吧?”
邬浪听完一笑,也不告诉她那是莫谨在纪安市新成立的分公司。
说来也怪,自发达后,邬浪在哪吃饭都没端过菜,也没端菜的意识。可和姚子绮在一起后,看着她忙前忙后的,他总是第一时间就将菜端上了桌,从来不当甩手掌柜,等着她伺候好。这一点和王蒙截然相反,姚子绮生出一阵恍惚,心里满满的感动。
吃饭的时候,鱼是最后端上桌的,也是两人最爱吃的一道菜。说来也巧,邬浪和姚子绮都不是挑食的人,偏偏对鱼有种执着的偏爱,更巧在两人偏爱的部位不同,不然用邬浪的话说就是要打起来了。姚子绮偏爱鱼籽和鱼肚子,邬浪却喜欢鱼头和鱼背,因此邬浪还说过两人简直是天作之合,他说的时候没用心,姚子绮却是留意了。
邬浪看姚子绮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用筷子在瓷盘边缘使劲敲,“我说你能不能顾忌点吃相?!”
姚子绮白他,“吃相能当饭吃吗?”
邬浪却不这么认为,在他意识里,做任何事都是给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