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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子绮只知道邬浪是个男人,可她哪里知道,他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凡人,也有七情六欲。一场追逐的游戏里,胜者再得意,也需败者的配合,如若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时间长了,日子久了,激情耗尽,便只剩空虚与疲乏。邬浪也会累,也会倦。
身后一阵窸窣,姚子绮先还当是他要伸手过来,心里一阵别扭,不知是挡好,还是顺从好。无可否认,她贪念他带给她的一切美好,然而,她不是他,他可以万花丛中过,叶片不沾身,她却不行,她只有一颗心,一旦迷失了,便再也找不回来。他和王蒙还不同,王蒙是她认定的不会背叛自己的男人,所以当知道被背叛时,她可以瞬间抽身离去,即使难过心痛,也不至于迷失方向。然而邬浪呢,她明知道他是那样一个男人,并非自己的良人,若还爱上了,岂不是覆水难收?
她对他的依恋越来越深,而她内心的恐惧也就越来越深。她清楚的知道,若一直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这恐惧会像黑沉沉的天空,黑沉沉的网,缓缓将她箍牢,再无挣扎余地。而这,是她不愿,也不想见到的。
邬浪健壮的长臂没有如想象中伸来,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又不免落寞,这样的日子,仿若是从别处偷来的,只是不知还能过多久……
两人各怀心思,一夜没好睡,到了日晒三竿方才醒来。
姚子绮一睁眼,见太阳金灿灿悬在湛蓝的天空上,啊了一声,立即明白过来这迟到已不是几分钟的问题了!都怪那个死男人,没事就喜欢拉着她瞎折腾,这下好了,去到千锦汇,八成又要被说成仗着男人的宠不可一世了!
转头见罪魁祸首竟然还在睡,气得一脚踹过去。
邬浪睡得正香,冷不防一脚踹来,迷蒙中吓了一跳,竟从床上跌滚了下去。“怎么了?”
姚子绮却不管他,*着身子从地上捡起浴袍飞快的裹上身,冲出了卧室。
自青青的婚礼下来,姚子绮在千锦汇谁人不知,无人不知,不论是普通员工还是高层领导,都巴不得凑到她面前去套近乎,就连那些平日里经常过来吃饭的客户,也是左一声嫂子,右一声嫂子的,喊得她就差鸡皮疙瘩没落地上。
记得那次是青青大婚后的第二个星期,她已经很久没有被顾客点名,这天突然被通知去包房,心里还纳闷,结果就看到邬浪带着一波子人从长廊上走过来。那些人自然都是非富即贵的,见了她,居然开口就喊嫂子。她吓得连连摆手,一张脸涨得通红,莫名就有了偷窥他的心思。说来也怪,他脸上竟看不出一丝不悦,嘴角微微弯着,上扬的弧度完美到不可思议。
众人落座后,她方要去沏茶,未转身,便见小惠和另一个服务生将茶水恭敬的端了上来。她看了眼邬浪,岂料邬浪也正看着她,眼神直勾勾的。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身旁竟还空了个位置。
那顿饭她吃的自然是如坐针毡,且不说饭桌上那些人和她不是一路的,光是她坐着,小惠和另外一个服务生在她眼前忙进忙出的,她就尴尬极了。
邬浪的不否认,也就相当于默许了,于是姚子绮在千锦汇的地位与之前又不能同日而语了。
于是这次迟到,除了她本人,所有人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高层经理甚至暗说了,要是不想来也没关系的,考勤照划。姚子绮心里不高兴,把她当什么了?他的情妇吗?虽然事实上,他们的开始便是由此进行的,可被人这样直白的表露出来,她除了不高兴,还很愤怒,甚至懊悔。至于到底懊悔什么,是懊悔接受了那场交易,还是懊悔和那个男人有了关系,她没有深想。
她到洗手间的时候,洗手间没人,她找了个空位就进去了。小解后又哗啦一下冲了水,将门扣解开,复合的隔断木门嘎吱一声,开了条缝。
彼时,洗手间外,忽然一阵急促的凌乱脚步声,高跟鞋踩着大理石地面发出咚咚咚声。姚子绮站在门后理好裤子,估摸着应该是三四个人,准备将包从挂钩上取下来。谁知这时洗手台边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快说快说,什么意思?那不要脸的女人又干啥了?”
姚子绮不由停了动作。便又听一个声音道:“你们小声点,看看可有人。”
姚子绮下意识往门后缩了缩。
那些人只顾着感兴趣的话题,只粗粗一眼扫过去,见厕所隔断门都是半开的,只觉无人,便道:“没人,快说吧。”
便有一个声音,十分轻蔑的道:“你们别不信,我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消息。姚子绮那女人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货,成天在人前还装得多清高,也真亏她好意思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