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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H不敢抬头正视大家,那两位考古学家也不再提此事,我却羞愧难当,为自责而烧灼着肺腑。
从此,我最不愿回想此事,直到今天提笔写这本关于探险的书,我才真正放下了这个包袱,第一次正面回顾这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插曲”,我才不再责怪、记恨H,不抱怨同行者,也不再被内疚、羞愧所俘获,真正原谅了自己。因为我总算理解到什么叫“探险素质”,什么叫“发现感”。因为我从自己身上找到了病根。当然,我绝无宗教情绪,但我时常会为失落感、迟暮感攫住不放,不就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自己在生活中的正确位置吗?时代注定我成不了斯文·赫定、斯坦因,也成不了黄文弼、彭加木,但我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是以他们作为楷模的呀!
七、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成员在和阗的工作(6)
我来了,我抵达了和田河、玛札塔格,但我却命中注定归属于“迟到者”,我只能在精神上超过前人。亚历山大马其顿王在幼年时曾担心父王把天下的仗打完了,自己长大没仗可打。当然,与前人相比,我能做的事还很多,我不一直在努力工作,一直在为了给“探险”、“发现”以真正的理解与尊重略尽绵薄吗?
离开玛札塔格奔赴和田的行程艰难而单调,我一直沉默着,反省着自己的轻率与浅薄!
在和田,我们考察了牛角山、约特干村、热瓦克佛寺、买力克阿瓦提等许多古迹,其中位于策勒县昆仑山中的恰哈乡古堡,除了美国气象学家亨廷顿、斯文·赫定、斯坦因、特林克勒等探险家都没有到过的,值得一提。
会隐身术的于阗古都
如果说11世纪初佛国于阗与喀拉汗朝的战争始于西境的鸽子塘,那么它就是结束于今策勒县西南策勒河谷的阿萨与阿西古堡。
关于这场旷日持久、一再反复的变教战争,维吾尔古志书《四个伊玛目传》是比较重要的参考资料,在李吟屏所著《佛国于阗》一书,有它的译文。据该书,最后一代于阗国王,是由两人共同担任的,一个叫乔克提日西得,另一个叫奴克提日西得。当四个伊玛目率领的军队攻克边关鸽子塘后,就派信使到于阗王都,要求于阗变教投降。于阗王答复:“我们不改变祖宗传下的信仰!”尽管回答毫不含糊,但双王都为国运担忧。
这时,王国的大法师说,在敌军兵临城下时,他可以施法术使王都隐没无形,敌人包围多久,就使城池隐形多久,“看不见的城市是谁也攻不下的”。
果然,喀拉汗朝大兵分四路包围了王都,并派出军队在震天鼓声中挥舞兵刃冲向壕堑时,突然间,王城从人们视野里消失得一干二净。由于失去对手,鼓声消歇了,兵刃也不再舞动,大家全手足无措。此后,每天由伊玛目们督战,面对虚空叫战,可一直不见城市的影子。伊玛目在王城附近驻扎了40年之久,仍未能攻下王城。40年后的一天,王城突然复现于勇士们面前,但那几乎已是一座空城。原来,由于王城绝粮,国王法师都逃向山区,只余下一座死都。由于法师走了,没人再施法术,王都无法再隐去形迹。
占领王都后,伊玛目的军队就进入南山,追杀逃出首都的两个国王。两个国王抵达了一个绿树成荫,田畴井然的山谷——策勒河的河谷。为了拼死一搏,两个国王分别据守在河谷中的两个易守难攻的坚固堡垒,一个即阿萨乔克提日西得,另一个叫阿西乔克提日西得,简称阿萨与阿西。四个伊玛目知道,硬攻是打不下这两个堡垒的。
阿萨与阿西古堡
这时,一个本地投诚的士兵向伊玛目献计:截断城堡水源。而城堡中的水从何引至,谁也不知道。后来才获悉,原来城里有条铜的地下引水管道,引水口就在策勒河河床当中,为激流掩盖。
伊玛目把大批苹果从上游丢到策勒河河水里,苹果漂流到有引水口的地方,就被吸进去堵住了铜管,这样一下子切断了古堡的水源。
失去饮水的古堡,对此毫无反应,鼓乐照常响彻山谷。伊玛目等候敌人出战,久而不见敌踪,便有几个大胆的年轻人爬上悬崖,这才看到戍堡早已空无一人,连辎重也点滴不存,只靠一个被拴住的跛骆驼的尾巴扫来扫去,击中一面军鼓,不间断地发出鼓声。
这样,于阗王国的最后领土也被敌人攻占,而国王和最坚定的随追者则沿山谷翻越了昆仑山,逃到西藏去了。
1992年10月21日,“20世纪西域考察与研究”国际考察队来到了位于恰哈乡十几公里远的阿萨、阿西古城。那时山谷已比较冷,但沿河所辟条田还没有完全收获完毕。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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