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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半天的姨妈和郑亚娟也安静下来,她们两个被我震慑住,吓得目瞪口呆。黄家赫拉住我,愣愣的喊道:“诺诺!你在找什么?”
我翻找到矿泉水,颤抖着用手拧开。水撒了一身我也顾不上擦,急急忙忙的往黄家赫嘴边送:“家赫!快!漱漱口!快点!你漱漱口!”
黄家赫看我情绪激动,顺从的喝下水。见他要咽下,我厉声尖叫:“别喝!吐出来!黄家赫!你把水吐出来!”
“诺诺!”黄家赫打掉我手里的水瓶,安抚的抱住我:“你冷静点,这只是水!只是水!”
黄家赫的怀抱温暖,甚至让我心生眷恋。可嘴里血液的味道不断刺激着我,脑海中的想法愈渐清明不,这不单单是水!
我再次甩开黄家赫,不放心的去翻袋子里的消毒水。郑亚娟看我要拿消毒水给黄家赫漱口,她情绪激动的跑过来,狠狠给我一个耳光:“吕诺!你发什么疯!这是厕所消毒的!喝了是要人命的!你要害死我儿子吗!”
估计我疯狂不正常的样子实在是骇人,门口的保安拉开窗子询问:“夫人,是怎么了?需要我帮助吗?”
姨妈气势恢宏的回吼:“你瞎了吗?谁是业主你不知道么!”
“郑亚娟!你个贱人!你敢打诺诺!”姨妈被激怒,跳起来揪打着郑亚娟的头发:“你要教育儿子滚回家教育!你想把他搓扁捏圆都随你!但你要是想动我家诺诺,我告诉你不准!”
场面瞬间失控,黄家赫只能先松开我,无奈的去拉架。郑亚娟和我姨妈的积怨太深,一直以来她们两个人都在隐忍着。这次算是一个爆发点,喷薄而出的怒火怎么都拦不住。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一场缓慢而又无声的电影,映在我瞳孔里,撕打的三个人动作也被放慢了。
我手脚冰凉,呢喃着蹲在车边上轻声念叨:“在乌斯这个地方住着一个名叫约伯的人。他是个好人,敬畏上帝,远离邪恶。他有一个大家庭,共有七子叁女。他的家财丰厚,拥有七千只羊、叁千只骆驼、五百对牛、五百头母驴以及大批的仆婢。在东方人中”
自动屏蔽掉外界的喧嚣,我专心致志的背着《圣经》里的约伯记。
这是在精神病院里养成的习惯,当时我一个病友,她每天早上都会站在阳台上背诵。她有很严重的精神分裂和暂时性失忆症,白天她以为自己是个虔诚的圣徒,晚上她又觉得自己是个杀人狂魔。
她跟我一样是住在单间里,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跟她住在一起的病友都在晚上被她吃掉了。早上她又会忘掉一切,虔诚的背诵《圣经》。在精神病院的最后一年,她一直住在我隔壁。每当精神医生早上穿好裤子从我病房离开,听着她抑扬顿挫的朗读《圣经》,我的内心都会一片澄净。
从精神病院出来,每当情绪失控,我也会不自觉的背诵这段经文,来寻求片刻的宁静。
姨妈和郑亚娟打的难解难分,我激动的情绪也还是很难平复。双手插在发丝里揪拽,头皮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看着黄家赫嘴角粘着的污血,我惊慌不安的划拉着地上的碎石。
我舔舔嘴里破掉的伤口,刺骨的寒意和绝望的恐慌让我无所适从。黄家赫嘴里的伤口要是碰到我的血迹,那我真的是
罪该万死。
☆、012 艾滋
现在是午饭后的休息时间,我和一帮呆呆傻傻的病友围着桌子玩学龄前儿童的玩具。一旁看书的林静趁着看护不注意,小声跟我说:“吕诺,我们两个逃走吧!”
林静就是那个患有精神分裂和暂时性失忆症的圣徒杀人狂,每天这个时间她都会跟我说同样的话:“吕诺,我研究过了,这里的看守有漏洞。中午吃饭后,他们都要去后面的一个库房赌博。到时候,我们从二楼阳台顺着墙上的管道下去,这样就能跑到车道上。拦住车,我们就能回到市区逃出去了!”
我面无表情的把三角形木块往圆形洞口塞,对于林静的话我依旧当做没听见。虽然这里的生活枯燥而又痛苦,但外面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到哪去。
在被送到精神病院的当天,黄家赫特别嘱咐过,千万不要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正常人,不然的话我还是有可能被丢回监狱去重判。加上我这属于逃罪行为,连死缓都没有,直接就是死刑。
曾经有过一个正常人被误关进来,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疯,他不断的给医生护士讲解各种历史知识和数学方程式。最后的结果,他被打了镇定剂睡了好几天。直到家里人来找,医院这才知道这是个大乌龙。
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