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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蝗苏樟希�⒆�7天后中风死去。
1968年7月下去,到11月他们娘儿几个就偷偷跑回来,一路上风餐露宿,逃荒一样。老城已一片汪洋,新城也没有落脚点,只有逃到大柳,住在营业所。那时单位只给职工一个单间,无法住,钱也不够花。第二年年初,天还下着大雪,她跟附近大队的干部好说歹说,答应给一个磨坊供她们母子住。由于太远,他们在那里住了几个月就搬走了。而新居也是同样挡不住雪霜,遮不住风雨。后来,在大柳区领导的帮助下,离所五里的地方又租了一间草房,这算是比较好的,十个平方。她母子住进去,在地上打了桩,用竹棍子拴了一张床,坐上去吱吱响,砌了灶,房里都满了。床连锅、锅连床,案板架在锅台上。队上干部去亲热我们,一坐竹床就压垮了。下起雨,草房漏,虽是躲在屋里,也要打伞戴帽等天晴。就是这样还是住不稳,城里乡里四处清查,凡是迁往他乡的人都得回去。到处都在追、撵、送或通过组织做工作,非走不行。我是党员,这也得带头。1972年3月,她母子把被子一卷,又返嘉鱼,无奈啊!
回嘉鱼六个月后,她又拉扯着两个娃子,背着包袱,离开了那里。她不敢回家,只得悄悄住她娘家。到了第二年夏天,他们母子准备回郧县找我,连日奔波,在丹江轮船码头上等船睡着了,被小偷偷了个一干二净,回不来了,他们母子在码头上抱头大哭。正好遇到几个好心的郧阳船工,知道原委后,带他们回到了郧县……
财办知道情况后,解决了3丈布票,支行解决了50块钱,做了几件布衣服总算有了换洗的,这就是那时的家当了。城里没点儿落脚,只得又到大柳营业所,我只得再去找房子——我一生搬了11次家。妻子写了几十次申请,厚厚的一叠,希望组织批准他们回来,夫妻孩子在一起,什么可怜的词都用完了,还是不能解决问题,我气不过把它们一把火烧了。
妻子在大柳住下来,我又去给大队说好话,请队上给点口粮,同意后,她就去从事她完全陌生的沉重的农活——上山砍柴、扒红薯沟、点苞谷、挑大粪……1979年12月30日我调到支行来,情况有些好转。第二年夏天,为解决生活问题,我的老二进城在基建工地搬砖,暑天中午炎热,他累了、热了,跳进水库去浸一浸,谁知一下去就没起来。这年他16岁。牛高马大的,穿42码的球鞋,打捞起来,买了一副棺材,装得满满的。
组织上照顾380元,300元棺材钱直到1983年才还完……
一个家庭有一个家庭的悲剧,100个家庭有100个家庭的不幸,一万个家庭有一万个家庭的眼泪……
我无法将所有移民和返迁移民的伤痛写尽。只愿这样的苦难不再轮回,只愿2010年汉江水抵达北京后,干渴的北方人用清沏的汉水泡上一杯茶,然后静静地坐下来,仔细品味这茶中不尽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