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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扫去,马蹄踏在雪地上噌噌的伴随环佩铃铛响着。
长安刚去宫中送去一些玉佩首饰,方才出来,便坐在马车中迎着这一场及时小雪,在无人的大街上兴致颇好的散心。一手拿着一壶宫人赠与的暖酒,一手轻轻卷起竹帘,让雪落在眉梢、发尖。
驱车的杂工往手心呵了口气,哼着小曲,一边扯着缰绳一边说:“主儿,今日进宫怎么不曾看见太子呢?往日咱们去,都能看见那太子在他自个儿的寝宫中大摆旗鼓的夸张作态呢,今次却是出奇的安静了。”
“紫宸殿的事,再加上皇上病危,要犯被截,他若再荒唐下去,只怕是要按律法处置了。不过近日我总觉有些不符,听说李瑞之母是个端庄严谨的美丽女子,定不会准许李瑞这般行径的。”
那杂工不以为然的耸肩说道:“太子的母妃香消玉殒许多年了,哪里还管得着她的儿子呢!不过上次太子同九王爷一同赴往刑场时,我倒是觉得太子那时的神色出奇的端正呢。”
长安挥去了粘在发丝上的白雪,正欲说话,杂工却忽然低声惊呼道:“主儿!前面的好像是太子!他好像在流血呢!”
长安因眼疾,并不曾看见,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刮过耳边,他不及多想,便道:“快把他拉上车!”
“诶!”杂工跳下马车,跑过去扶住摇摇欲跌的李瑞,说,“殿下,主儿要您上车,有什么事咱上去说!”
果不其然,触碰到他手臂的时候,的确感觉到温热粘稠的触感。血沿着他的伤口滑下,落在地上如点点红梅,一路洒在马车前,李瑞嘴唇已冻得有些发紫,长安将暖炉推过去,用毯子覆住他冰冷的双手,说:“果然是殿下……殿下为何会此时身在此地?”
李瑞还不及开口,杂工便道:“主儿,有马蹄声,有人来了!”
长安同他都不约而同的察觉到了这马蹄声与李瑞的关联,长安将李瑞拉进马车最里面,然后整理好衣襟,垂下帘幕,端坐在车中。
三皇子李庆安看见地上的血迹,又见那血迹在马车前便不见了,他跃下马,走到马车前,说:“六瓣莲花的雕纹,沉香阁的店主,我正在寻找受伤失踪的太子殿下,你若是看见了,还请将太子请出来。”
长安不语,杂工站在马车前,说:“主儿不曾见过太子,这大冷天的,太子怎会在街上。”
李庆安扬扬下巴,“那么这地上的血迹作何解释?”
长安隔着一层帘幕,说:“方才去染坊挑了几匹料子,那掌柜粗心,沾上的颜料未干,落在地上便成了如此这般。”
李庆安盯着那重帘后的人影,冷然的说:“染料颜色太过鲜丽,但这地上的明明是人血。还是奉店主不要干涉此事,若他当真在店主的车中,店主还请照实将皇兄请出,好让我尽快带皇兄回宫。”
长安盈盈一笑,“在下不曾见过太子,又从哪里给您请个人出来?”
杂工也附和着说:“三皇子还是请去别处再找找吧,我们着实不曾见过太子殿下。”
李庆安此时迫不及待的要找到李瑞,更加无心去听这番话,干脆一把推开那杂工,直奔帘幕前。“都给我滚开!店主不给情面,那就休怪我无礼了!”李庆安伸手,正欲掀开那几重轻纱帘幕,长安却先掀开一角,将一块纹章放在了他面前。
“三皇子既然不看僧面但请看看佛面吧,还请三皇子退回去,不然岂不是不敬了?”
那是皇上所赐的章,长安乃是当年红极一时的乐师,更是备受皇帝恩宠。拿着这章,便是那些铁面的御林军都要给几分好脸色。皇帝赐予他这块寿山石纹章,纵然之后长安因变故不得不离开宫廷,皇帝念及他的技艺倍感可惜,便也不曾收回,可谓视此章犹如皇权。
李庆安早已忘却他曾是宫中的首席乐师,只当他不过是沉香阁的店主、与名门贵胄间稍有交集罢了,未曾想到他会将这纹章也拿出来,自己竟是毫无办法。
李庆安自然无法再逾越上前,冷哼一声,转身策马消失在一片绒雪长街中。
杂工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袖上的雪,对车中人说道:“好在九王爷将纹章又交给了主儿,否则还真真压不住着寒冬腊月还飞扬跋扈、来去如风火般的三皇子了。”
长安叹了口气,“情非得已,我本不想用此物。”长安转过身去,覆住李瑞的手,道,“太子殿下,待我带您去了沉香阁以后,可否能将事情始末都告知在下?”
李瑞气色已稍有好转,在寒风中冻僵的双手也总算有了些暖意。他靠在一旁,甚是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