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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难得亲切温顺地答应了一声是。他们又问,“高二那谁谁谁是你打的?”
他也说是。打那男生是在厕所里,他好好地上厕所,可是那男生非得说他是变态,说了又说说了又说,他都想着忍了,但那男生最后补了一句,“你和叶翼就是两个变态,恶心。”于是他就把人打了。其实他至今还没明白他以前怎么招惹了那个男生,以致上厕所遇见,他都要那样的恶意中伤。
可见说和人动物的区别是人以伤害同类为乐动物却不这话是正确的。恰人类的聪慧又给了他们伤害同类心理的可能。
他是半道出来打架的人,功夫并不是登峰造极,并不能制敌与瞬息且全身而退,他从来都是伤敌七分,自毁三分。但那时他最大的资本就是舍得自伤,拼着挨别人两记闷拳也要先将别人拿下,因此赢得时候还是蛮多,因而名声渐盛。
江湖不好混,冤冤相报何时了,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且人数远胜于他,他此时既不想打人也不想挨打,只得尽量放低姿态解释,“他骂人,我就动了手。大家也是一时冲动。”这时那四人里有人跳出来指着他大声喝骂,语速又快声音又尖利,刺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那人骂了他半天他也没听清他具体骂了什么,但是他总算是搞明白这四个人中骂人的这个就是上次挨揍那个的亲弟弟,剩余三个大概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或者半路凑来的临时工。他又觉得不管打不打地过,骂不骂地过,人家站着骂,自己坐着听,首先在气势上矮了半截。于是他站了起来。
站了起来之后首先就听见郑凯的大嗓门,“小霜子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太不仗义,害我找半天!”
那时他和郑凯时常结伴翘自习,去对方教室敲后门六下,两轻两重再两轻是暗号,不管有没有老师都会溜出去。那晚他是有点小烦躁,自己溜了出来。想不到郑凯找了过来,找就找吧,竟然还拽着同桌许默年。
郑凯来找自己纯属意外,但别人却不依,那尖嗓门的先叫起来,“你还叫了帮手!”他擦擦鼻头准备解释,但是刚一抬手手肘上就挨了一下,那打人的人叫的比他还歇斯底里,“你他妈还敢先动手!”于是就打了起来。
其实这纯属一场误会,他真的只是为了擦擦鼻子,鼻子有点痒。但战争就是战争,哪怕这只是七个人之间小规模的战争,也没人肯停下来听谁的解释。
战争的结果就是,他脑壳被砸破了,郑凯也受伤不轻,许默年这个打酱油的倒霉孩子都被别人一棍子砸瘸了腿。但是对方显然损失也很惨重,到此两败俱伤的境地,对方要求去医院,并摆出敲诈姿态。许默年很没出息地拉着他说,“小霜子,咱们跑吧。”
但那次郑凯实在是小宇宙爆发,恁是以对方围殴未成年人且致伤的罪名胁迫对方私了且负责了他们三个的医疗费。就是在那样的时候,郑凯按着他脑壳上的伤口去医院,笨手笨脚,不说话,也不问他疼不疼,事后还没心没肺的算计,“不是脑震荡你也得装个脑震荡出来!给这帮人一个教训。顺便讹点钱也好。”自然只是说说,他们那时顽劣是顽劣了点,但敲诈勒索的事还是没去沾惹。
但在梦里,打这场架的却是原因是他到操场上时正看见别人围着叶翼指指点点,说叶翼是个变态,猥亵儿童,有同性癖好,是个十足十的变态。于是他不顾人多人少义无返顾地扑上去打了一架。
这场架他也被别人砸破了脑壳,鲜血沿着脸颊流下来时感觉得到温热,闻得到铁锈一般的血腥,郑凯不知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他似乎没有参与群架,衣冠整齐,站在自己身边抱臂站着,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
他打完这场架,脑袋又疼又晕,却还是白着脸色劝叶翼叫他别在乎别人的言论,也想说对不起,表白这件事他做旳及其隐秘,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别人耳里。
叶翼却转过身狠狠瞪着他,瞪得他浑身冰冷,又不解气地伸手一记耳光打在他脸上。他本来就晕,被这个耳光打的站都站不稳,像不倒翁一样晃来晃去,偏郑凯从旁扶住他,对他又摇又晃,且眉飞色舞抓着他念叨,“小霜子我有好消息告诉你,你听我说听我说听我说啊。”
他晕的太厉害,伸手推他说别闹别闹,郑凯却不停,叽叽咕咕在他耳边念了些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见,但却越过郑凯肩头看见叶翼,用极鄙视厌恶的神色看了一眼抱在一团的他和郑凯,眉头一皱,转身走了。
他觉得叶翼那厌恶轻视的目光像是一把无形利剑,绕过郑凯肩背,倏忽就刺在自己心头,痛起来比额头上的伤厉害不知多少倍,他忍不住就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