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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隐隐约约的,但那确实是一个人,是一个熟悉的轮廓,毫无疑问。
这一刻,正好是心中失望怅然最盛之时。
于是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所以只定定看着她,她也知道我在定定看着她,我这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那边却已一步步缓缓由雨幕中走来,走近,最后停来十步开外的地方,笔直地站着,开了口问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这声音和雨水一样冷,只够堪堪穿过风雨,传入耳中已听不出多少波动,而自己也没余力再去分辨其中的情绪,她问了,就下意识回答道:“自然是等你。”
“等我?”十步开外,足够雨雾和黑暗掩了她的目光,而那张面具则一如既往隐藏了她的表情,唯一能听到的只有和之前一样冷冷的声音:“你凭什么断定我会回头?若此刻我没有出现在这里呢?”
“我不知道……”于是也依旧老老实实吐露了心里的话:“我只知道,自己再不想去做别的事了,要么等到你回来,要么……就等到一切一切都全部结束的那一刻吧。”
这确实是心声,也仅仅只是心声,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用意在其中,说出口,只是因为想对她诚实以待。但不知哪里出了差错,传入她耳中的好像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一切结束?”这个词仿佛引燃了埋藏的什么,那反问声好似再掩不住情绪,当中蕴了明显的怒意:“结束?呵呵,说得真轻巧!果然,你便是那样想得么?便是那样想得么?好!”
最后的尾音彻底压过了风雨声,十步开外的人已蓦地冲破雨幕掠空而来:“那我成全你——!”
依旧是跪坐着,从这角度看那个身影就像是随大雨一起从天而降般,没有避让的必要,有的只是对这突然爆发的怒意的困惑和不理解,但事实上并没有什么时间可供人思考,伴随着冲击力转瞬已被扑倒,铺天盖地的雨水浇在脸上几乎让人窒息。
但真正带来窒息感的,其实是那双骤然扼在颈间的手。
那双手,自然是不会属于第三个人的。
“你若想结束,我便助你结束!”离得近了,终于可以看清她的眼,原本清澈澄明的眼中如今沁着血丝,激动到近乎发指眦裂:“反正你这样的性子迟早也是活不长的!从不惜自己命的人,从不惜自己身子的人,活着做甚!与其看你死了活又活了死,将命断送在莫名其妙的人与事上,倒不如就由我今夜亲手将一切结束!都结束!结束了才省心!”
电闪雷鸣的漆黑长夜,鬼哭般的旷野风啸,衬得这一番声嘶力竭的咆哮愈显凄厉!
她杀气腾腾是真,颈间的力道半点不做假,体内新鲜空气渐渐消失,下意识仰头,听得如此嘶喊,有那么一瞬心中竟然认同起来,觉得这样也不错,生死无常,我并不知自己下次何时会再踏入鬼门关,只知那一日迟早必然来临,那么陨命在她手中,或者也算是一种另类圆满。
不过,这样的认同,也仅仅只是一瞬。
她的声音虽饱含杀气腾腾的怒意,可分明有一丝颤抖在其中,她的手也一样,毫不留情之余却并不稳定,扼在颈间的指关节在微微颤栗着,根本不像是一位剑术大家的双手。
这样的结束法,对我自己或者是一种另类的圆满,对她却并不是。
没法说话,但力气又流回到了身上,抬起手,使劲想掰开颈间那既毫不留情又微微颤栗的钳制,但发现一时半会儿竟没有办法撼动,之前的不反抗造成了太大的劣势,手指已无法随心所欲使力了,可肺中已迫切需要空气,情急起来,再也不管那么多,抬起腿卯足劲一脚,就踹在了眼前之人的小腹上!
从未这样对过她,但到了这一步,今夜不正常的又何止是一人 ?'…87book'
其实若对方全力施为,那这一脚对她根本就是蚍蜉撼树,毕竟自己虽然卯足了劲,但忙乱中并没灌上内家玄功,谁知就仅仅是这么胡乱一踹,也足以令练儿一声闷哼,竟当即给踹得滚到了一边草中!见势也顾不得其他,我一边咳嗽一边跳起,翻过身就压制住了她!
骑在她身上,所做第一件事就是不假思索地抬起手,猛然扯下了那张数日来一直阻隔在我们间的假面具!
哪怕正呼吸急促,雨水迷眼,但借着天空的电闪和不远处依旧燃烧的火光,仍然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她,看到了久别重逢一年后的她,这次再不是刹那间的惊鸿一瞥,我们就近距离面对着面,额头几乎抵着额头,彼此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自己喘气,自然是因为她刚刚做的好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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