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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之梦想,也不忧一日成泡影也?”
秦淮河上,李治不知如何作想把李义府和一肚子话没处说的钱不丰招进了船舱暖阁里,两人就席地坐在厚厚的皮毛大毯上,一人怀里抱着一暖鼎,倒也惬意,待李治把裴行俭的连环画呈给李义府、钱不丰两人一睹时,李义府尽管惊讶,倒也忍得住,反倒是钱不丰激情四射,拍案大叫了起来,溢美之辞不绝于口,丝毫不曾顾忌会引起李治的恶感猜忌,不过如此作派,倒也显得钱不丰这个老狐狸光明正大了一回。
李治手里端起的茶杯放下,顺势拿起了放在一边的酒壶,也不热热,仰头就汩汩的喝了一大口,冰凉的酒液入了肠胃,整个人就似滚进进一道滔滔不绝的烈火,冰火交替,痛快。
“这才是朕的三哥”李治呼出一口浓重的酒气,一个起身从钱不丰手里夺回了连环画,张开来看了又看,微微一笑:“天下英雄古来无数,然而细细数来,大都出于乱世,春秋战国就不说了,秦末汉末隋末哪一个不是兵锋四起,群雄并立,豪杰慷慨临世,反倒是天下一统后,太平之世,子孙不知祖宗披荆斩棘之苦,歌舞升平下只剩下一些不足与之谋的竖子哪有啥子英雄哦。站在万人〖中〗央,感受万丈荣光,和无数同袍,无数我大唐大好的男儿一起背水一战生死与共,绝地反击。朕刚才在船舱里一个人看着看着,就有着想要大吼的冲动,实在忍不住就把你俩叫来,也好和朕分享一下此等热血男儿屡战苍野的盛事,生与死在这种血勇百战之下,反倒无关重要了不丰啊,你那首《大哉赋》如今看来是献错人了,等我那三哥被押来之时,朕一定把这首《大哉赋》亲自读给他听,他有这个资格。看看,都看看,天可汗的子孙何时废物了,本来朕还在叹息今生再难有机会和三哥一起南征北战,可现在回头再想多一个如此豪迈的敌人,未必不是朕人生大幸,虽久已未和三哥相见,可我们大致如同古人的神交,亦友亦敌更是兄弟,此中种种,复杂的朕实在不知如何说也不愿去说,总之,朕相信,有一日朕哪怕砍下三哥的脑袋,在朕和三哥的心里下辈子也一定是要做兄弟的。”
“果真如此作想?”钱不丰毫不客气的追问道。
“君无戏言。”李治坦然正色的回道。
“可有缘由?”钱不丰身子前倾追问,颇为无礼的直视李治双眼。
“有。”李治坐直了身子,“李恪、李治,他们都是为各自的信仰而活着,无论对于错,纵死无怨。”
“狸下有此慷慨海纳天下之心臣钱不丰口服,心更服了。
”钱不丰退后三步,珍重坦率诚恳的给李治施子一个君臣大礼。
“长安松鹤楼,曲江河畔大醉一场……”抬手让钱不丰起身骤然之间,李治双眼潮湿了,摇摇头叹息一声。
“陛下耳是不忍。”李义府跪坐着,直起的身子也不知何时肃然了。
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李治释然笑着对李义府道:“岳父啊,就在刚才倏忽之间,朕这心里一片若有若无的惆怅啊,拦不住的疯狂涌上心头,可怅然过后,这全身就像是被抽空似得,空荡荡的。
十年风雨十年梦,突然啊觉得要是那些相熟的都死了,整日里耳闻的也去了,名扬天下的有一天也驾鹤西归了,这天下遍地找不到英雄,看不见豪杰,只剩下我等一些不成器的小辈。朕日后该何去何从,人生岂不是变得无趣了,对手啊,朕终于明白一些史书上那些胜者王侯,唏嘘感慨从此缺一对手的话,也并不全是矫情虚言。
虽然三哥与朕为敌,可朕真的对三哥的胸襟、能力充满了敬意。一个能够孜孜不倦机关算尽只为了拿回自己该得荣誉地位权力乃至女人的男人,难道不是最有力量的,好样的吗?
若老天爷没有让朕出生,让朕三哥做了皇帝,你们信不信,大唐在他的带领下同样会冉冉东升,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候弦高没说错,朕就是千古以来最大的二世祖,继承了父辈们太多太多的财富,多的可以让朕尽情的挥洒,根本不怕得与失。从一开始,一切就都不公平了,胜了,朕不会骄傲。而那些败在朕手上的,两位爱卿也不必臭骂,不妨和朕一起,为不幸者拘一把辛酸泪。”
李义府真的如同一个长辈一样,朝李治认同的颌首清谈的笑道:“陛下长大了。”
“是吗?也许吧。年少无知时总爱无病呻吟看一些冷情凋零的词装深沉,等回头悲凉的发现自己成熟了,却又想把成熟全给仍掉,人生短短几十年,实在不要给自己留下了甚么遗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该爱的时候就大胆去爱,无所谓压抑自己。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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