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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又该闹出风波了。”尤其是杜希那性子,我行我素惯了,有时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一旦他闹起来,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窗外的圆月。
圆月美满,那么人间又何如?
同样的清辉洒在玉茗轩的院子里,更显寂寥。几株孱弱的野蔷薇攀附在墙角,努力散发着微弱的香气,却终究是被遗忘的宿命。此刻注意到它们的,唯有夜深无眠的苍梨而已。
“公主。”莲蓉走上前来,将斗篷披在苍梨的肩上,用有些担忧的目光看着她。她喉咙里的话,几乎要堵得她不能呼吸,可是临了,却只是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夜深了,小心着凉。”
苍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也是不想莲蓉担忧。她伸手到肩上拉了拉斗篷,包扎过的手指上又传来伤口挤压的疼痛。可是她竟觉麻木,盯着那雪白的纱布,兀自想起白日的一幕幕来。让她痛的,原来是他的一举一动。即便是她清楚,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所做的已是最好,可是心里却又忍不住有怨。为何,为何那曾有的一丝柔情,是这样的登不得台面?她期望从他眼里看到的,也只是掩在那双眸中浓郁的雾气之后。又明明是自己先推开,再面对他的冷漠的那一刻,却又为何要心痛?苍梨,真已不是从前那个面对一切都能从容不迫的苍梨。那个人,改变了她,却无法给她期许。这是她心里的伤口,真正的隐隐作痛,比其他任何的伤害都来得猛烈持久。
她疲惫地叹一口气,落在她身上的那两束视线也就颤抖一下。
“皇上……”小顺子纠结地看着湛溪,迎面的月光将大叔的影子投在皇帝的身上,掩盖他落寞的眼神。他背着手站在这里已经好一会儿,不说话也不动弹。虽然他一向善于掩藏心事,但这一次却做得不够彻底。小顺子完全能看出来他对苍梨的在意,可是偏偏又不靠近,连小顺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小顺子叫了这一声,湛溪仍旧没回话,小顺子也就壮着胆子继续说道:“怜贵人还没休息,您要不要进去坐坐?”
湛溪抿着唇,仿佛没有听到小顺子的话。他仿若成为了同样的一棵大树,站在这里,反倒可以一直眺望着她,只是那样忧伤的身影,让他的心不安得厉害。许久,他毫无波澜地说:“很晚了,走吧。”
小顺子看了看还没熄灯的玉茗轩,知道不过是皇上逃避的借口,但身为奴才,若是戳破,便是大逆不道,他只能弓着身子跟上皇帝的脚步。只留下冷月照人,只影成双。
不一会儿,他们便路过了佛堂。湛溪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眼前的烛火还明亮着,笼罩着蒲团上那略显苍老却依旧虔诚的身影。这熟悉的一幕,让无数的回忆又涌上湛溪的心头。
☆、第067章 梨园之宴
沉寂的夜色里,响起两声迟疑的脚步声。
正在诵经的老嬷嬷也听得清楚,回过身来看着屋外,便起身行礼道:“皇上。”
湛溪抬了抬手掌,示意嬷嬷起身,又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这才举步走进去。他抬头看着眼前高大的佛像,还有那一柱新上的香,袅袅上升的烟雾,弥漫了他的眼睛。
“这么晚了,皇上怎么会过来?”老嬷嬷躬身问道。
“想散散心,无意中就走到这里来了。”湛溪淡淡地答道。他转头看着老嬷嬷,说:“朕可算是明白奶娘为何执意呆在这里,一直侍奉这青灯古佛,倒是落得清静。”
“奴婢在哪里并不是关键,心中无江山的人,自不会受江山所累,到哪里都是一个清静。”老嬷嬷答道。
湛溪拧眉问道:“奶娘看待世事当真就是那么清透?如今朕心中所恼,奶娘可能为朕解答一二?”
老嬷嬷摇摇头说:“并非奴婢心思清透,也不是皇上心中浑浊,只是奴婢所看到的东西,皇上不曾看到而已,烦恼皆因此而起。”
“朕没看到的东西?是什么呢?”湛溪追问。
“‘无’。”老嬷嬷看着皇上淡淡一笑。见湛溪露出不解的眼神,她转而双手合十面向佛祖,轻声吟诵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皇上是坠落红尘之人,千缘千结,都是无可避免之事。唯‘化有为无’,方能解除心中困扰。”
湛溪听着嬷嬷的话,顾子喃喃说道:“化有为无……”
“凡是皆有因果。了结了因,才能化去果,皇上的心魔障碍,因何所起,便是症结所在。其实问题并非无解,只是很多人看不清自己的心,或许自欺欺人。这也是滚滚红尘的曲折和诱惑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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