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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肚子里咽。莲蓉说得没错,既然已经是他的嫔妃,这一生早就葬送在这座囚笼里,那么这一副皮囊是好是坏,又有何分别?她不求盛宠,却不能抹灭她属于他这个事实。她,原本就是一件贡品,予取予求,便是宿命。她狠狠地咬住下唇,许久,终于睁开眼对莲蓉说道:“去打水吧,帮本宫沐浴更衣。”
莲蓉本还想说什么,可是这种事,明明就是越说越糟糕,还不如不要提起。她点点头,说:“奴婢这就去准备。”如果好好地洗个澡,能让她洗刷掉那么一点屈辱感,也未必不是好的办法。
苍梨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窗外,新绿绽放在枝头,春天真的来了。
连御书房里的炉香也换成了更淡一些的薄荷香,包裹着房间里安静得有些诡异的气氛。
小顺子站在门口不时地望了望天,脸上显露出一丝焦灼的神情。站在他旁边的小太监忍不住问道:“福公公,皇上都一个早上没有传唤过咱了,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即便是专心看奏折,也有渴了的时候吧?平日里,皇上可不会这么一直沉默着。房间里静得仿佛连空气的流动也能听见。
“去!”小顺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主子的事情,你少胡乱猜测。”嘴上话这么说着,他自己倒是不安地踱起步来。
“小顺子,你在这儿干什么?怎么不去里面伺候?”祺王迎面走来,见了小顺子焦躁的模样,觉得有点不对劲。
“哟,祺王爷,您可来得真是时候!”小顺子就像看见救星了一般,连忙答应,“您赶紧去劝劝皇上吧。”
“怎么了?”祺王蹙眉问道。
小顺子环顾四周,见人多耳杂,就凑到祺王耳边小声简述了昨晚发生的事。
祺王愣了愣,慢慢思忖才有了些想法。他点点头说:“本王知道了。你进去通报一声。”
得了祺王的话,小顺子心里也有点谱了,这才敢进殿去。“皇上,祺王求见。”
湛溪斜倚在卧榻上,微微闭着眼。小顺子用眼角余光瞅着,皇上并没有睡着,却安静得有些可怕。他保持着那个姿势几个时辰一动不动,连眼睑上纤长的睫毛也不见颤抖。沉默了一会儿,湛溪幽幽地抬起眼眸,道:“传。”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仿佛还残留着宿醉的影响。
小顺子总算松了口气,急忙退出去宣召祺王。
等祺王进了书房,湛溪已经坐了起来摆着棋盘,一个人捡着子儿下棋。他听见了动静,但是没有回头。
“臣弟参见皇上。”祺王躬了躬身,看向湛溪。
“坐。”湛溪眉头抬头,只是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祺王并不推辞,在湛溪对面坐下来,自顾自地拿上一枚黑子,放在了湛溪的残局上。“皇兄可知,你从小就有个习惯。”
“哦?”湛溪微微挑眉。
祺王笑了笑,也不继续卖关子,径直说道:“从前一起住在皇宫里的时候就发现,每当有心事时,你就会找一个角落跟自己下棋。直到现在,你的习惯还是没变。”祺王一边说着,一边悄无声息地吃掉了旁边的白子。
湛溪仔细一想,祺王说得竟然是真,这个习惯自然得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冰冷的眼眸划过一丝笑意。“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不但观察力变强了,还学会使暗招了。”
“前朝后宫都是一样,明争暗斗。臣弟若没有一点小招数,如何能应付来势汹汹的洪水猛兽?”祺王一边捡着大片的白子儿,一边噙着笑说。
湛溪的目光倏忽变得幽暗,问道:“你听小顺子说了什么?”
“臣弟如何敢私下打探皇上的事,小顺子公公也不过是叮嘱臣弟规劝皇兄保重龙体。不过臣弟想起前些日子见到了兰妃娘娘,忽而回忆起往事,生出许多感慨。当年她入宫之日,太后娘娘一杯合卺酒,也是让皇兄一杯就醉。这其中究竟,臣弟不敢妄言,皇兄也心知肚明。其实兰妃也好,皇后也好,无论是可怜可恨,奈何都是政治的牺牲品,可比起远嫁他乡的女子来说,恐怕也幸运许多。”祺王幽幽地说。
瀚书虽然没有点明,可湛溪心知肚明他这是在为苍梨开脱。湛溪挑起眉梢说:“生在皇室,自然有许多事情由不得自己,又如何能怨?只怪宿命早已注定。”
“臣弟从前听闻不少和亲公主的事迹,可是如同南宫公主这般的奇女子,却是唯一让臣弟折服之人。”祺王的话语之间,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钦佩之情。
“能让瀚书你用上‘折服’这个词的人,连朝堂之上也未可知一二,如今却只用在一个女人身上?”湛溪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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