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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顾烁的视线被紫色雾气挡住了,他不知道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转未走出一步。
他只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最终失去了意识。
阵法内紫色雾气很浓,因此就连顾烁自己都没注意到手腕上的那个银手镯,在他吸入第一口紫色雾气时发出了白色的荧光。
那手镯上被蒲修谨施加了一个法术,一旦顾烁面临危机且无法动用手镯时,便会和另一只手镯同时发出白色荧光,另一只手镯就是蒲修谨带的那一只。这是蒲修谨在想办法让顾烁捡到手镯前就布好的法术,他担心顾烁会遇到无法调用灵力的情况,却没想到有一天这手镯真的会亮起。
蒲修谨赶到顾烁身边时还是慢了一步,顾烁已经咽气,但阵法内的毒雾还没有散去。
看着顾烁的尸体,蒲修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若他还是个凡人这时候他还能用“无法呼吸”、“心脏骤停”等词句来表达,但他现在既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蒲修谨从来就没有告诉过顾烁,修士跟凡人最大的不同不在于寿命或是容貌,而在于修士死后只会魂飞魄散而无法进入鬼界。
他没说,是因为他对自己太过自信,他以为自己一定能护好顾烁。
但要聚齐飞散的魂魄,让那人重新回到鬼界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蒲修谨知道该怎么做,也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了——
他在顾烁的尸体上画了凝聚魂魄用的阵法,因为之前犬戎布下的迷阵还没有失效,顾烁飞散的魂魄还被困在阵中,因此蒲修谨很快就聚齐了顾烁的魂魄碎片。接着他毫不犹豫地,生生扯下来一块自己的胎光一魂。
人的三魂七魄中,七魄分别代表人的喜、怒、哀、惧、爱、恶、欲这七情,三魂又分为代表生命的胎光、代表智慧的爽灵和代表六欲的幽精。六欲指生、死、耳、目、口、鼻所生的欲望,耳目口鼻分别对应听觉、视觉、味觉、嗅觉,而生和死则指的是求生欲和痛觉。
蒲修谨在鬼城内受伤导致他幽精一魂不全,所以他从鬼城内出来后就再也感受不到疼痛,但现在他撕扯自己的魂魄,让他久违地体会到了疼痛的感觉。
久违而又剧烈的疼痛让蒲修谨全身都冒出冷汗,他死死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但在这难捱的剧痛中他的嘴角却是上扬的——能用自己的胎光换回顾烁的命,他甘之如饴。
顾烁醒来后看着陌生的床架愣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中了犬戎的埋伏被困在一处毒阵中,之后就失去了意识。他躺在床上环顾一圈房间内的摆设,发现这房内处处摆着各式各样的玉,而每一样家具上的雕花都明显出自蒲修谨的手笔。
顾烁起身,在床头发现了一件黑色的外袍,他穿好外袍走出房间,在走廊上见到了蒲修谨。
蒲修谨穿着黑底绣着红色曼陀罗的那件长衫,斜倚在廊柱上赏月。蒲修谨听见顾烁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看向他,笑了一下。蒲修谨这一笑,几乎让顾烁产生了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的错觉——他似是感受到自己心跳加速了。
顾烁已经有十六年未曾见过蒲修谨一面,蒲修谨比他记忆中瘦了一圈,面色也有些苍白。
蒲修谨朝顾烁招了招手:“烁儿,过来。”
顾烁走过去,蒲修谨一手十分自然地搂着他的肩膀,另一手抬起指着天上的月亮:“烁儿你看,这两轮月亮,是这鬼界双月城独有的景色。”
顾烁顺着蒲修谨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天上的两轮月亮呈一大一小,小的在前大的在后交叠着,小的那一轮是玫红色的。
而在走廊外,蒲修谨正对着的地方有一个池塘,池塘中种着几株荷花。在那两轮月亮的照射下,池塘中的粼粼波光反射出的是粉红色。
看见顾烁愣神的样子,蒲修谨笑了,他扭头问顾烁:“烁儿,这鬼界特有的淡粉色月光,是不是美极了?”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垂,顾烁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他含糊地嗯了一声。
蒲修谨放开了顾烁,改成两手抱胸,看向池塘道:“我每次看到这反射月光的湖面,都舍不得离开,不知烁儿觉得呢?”
顾烁腹诽着蒲修谨以前明明是一直常住人界,应该说是不舍得离开人界才对。嘴上却是回道:“这确实是人界所没有的美景奇观。”
蒲修谨听完顾烁的回答,也没开口,而是一直专注地看着池塘。
看着蒲修谨这幅样子,顾烁有些忐忑,毕竟两人已经十六年没见,总是会有些生疏。
分开的那十六年中,每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