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页)
可是,她的态度那样坚决,她的眼眸里又染上了无力的悲伤——他在昭晏皇宫内见惯了的枯寂。
他忽然害怕会憋坏她。
他怕她也会像曾经的澜炽一样枯萎。
放她去玩玩吧。他想。
可他生怕她再也不回来了,即便找不到真相,即便无处可去,她也不愿回到这禁锢她自由的深宫高阁,和他分担这食人地狱的森森黑夜。
她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她怎么忍心留他一人!
明明是她先闯入他的生活,也是她偷走了他的心,凭什么她想轻易抽身而去!
怎么可以!
宁绝愤怒地攥紧床褥上的锦被,她夜夜躺在此处入睡。
如今,塌上却没有一丝她的余温。
……
拂晓过后,熹微晨光射入房内。
宁绝眼神中闪过一抹异样,原本阴沉的脸沉得更厉害。他起身坐到桌畔,倒了一杯茶,茶水已凉透,映着他寒冰似的双瞳。
他垂眸轻啜一口,下一秒,手中杯盏便飞了出去。
他同时开口,寒意直沁人心:“你居然还敢回来!”
一个身形瘦削的紫衣女子一个翻身落在窗棂前的桌案上,极其随性地坐着,手枕膝盖,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女子正是慕容涵秋。
自从那一晚,她刺杀冒充大漈使臣的流寂失败后,便临时叛变消失无踪。
慕容涵秋永远蹙着眉头,双眸涣散,无悲无喜,却又似藏着无尽恨意。
她手中拿着方才宁绝扔来的杯盏,反手一掷,稳稳落在宁绝手中。
“你自己没用,留不住那女人,何必赖我。”
慕容涵秋的声音带有几分低沉的沙哑,相当难听。单听声音并不像是女子,甚至并不像是人的声音,假如是头一次听她的声音,很容易联想到蛤'蟆口中含了污水后,含糊不清的说话声。
但她偏偏长了一张秀美的脸,如果不看眉心那一处短而深、狰狞猩红的刀疤。
“你本应助本王一同拿下那人,却在听那个叫流寂的男人说了什么后,临阵倒戈,护他们离开。你还真敢回来!”
她抬了抬不见悲喜的眸,幽深的瞳孔里漾起一丝波澜。
“我为何不敢回来,我正是回来看看你有多惨,而且我为何要助你?”她的声音一如往常,不辨悲喜。
“你被师门追杀,自毁嗓音,却一心想要复仇。是本王予你容身处,替你隐藏行踪。本王可助你报仇,你的医术自然为本王所用,这可是你说的。”
“哦。”她的眼神毫无波澜。
像是料到她的反应一般,宁绝继续道:“从你那日的举止来看,你应当是终于等到你口中的仇人了吧。”
否则,那日夜宴,她从来像死人一样的表情怎么会突然变得狰狞。
“是,又如何?难道你能帮我杀了他?”她的眉依旧蹙着,眉角却微微挑了一下。
宁绝却移开话题:“他是谁?流寂?假名字?和那人是什么关系?”
“那人?邢墨吗?你还是这样介意他啊,哈哈哈哈…”她像是突然间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柳眉依旧蹙着,应和着她蛙嗓似的疯狂笑声,显得无比诡异。
“你们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真是可笑,每个人都不放手,一个强取豪夺,一个痴痴等待,一个丢了心。不对,你们三个都丢了心,看不清局势。尤其是你,自以为暂时掌握着全局,便是个下棋的人,殊不知你早就入了心局,临了,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一枚棋。”
宁绝手中的茶杯忽然全部碎了,被他用内劲捏碎了。
“哼,本王入不入局与你何干。不要以为你与本王有合作关系,你就能口无遮拦。”
“合作?我们何曾有过?哦,你是指你让我给她端些放在民间都能烂大街的普通补药吗?”
“你再这样,信不信本王现在就让你死在这里,再将尸首交给你师父,省得她还得亲自来找你。”
慕容涵秋垂头凝思片刻,道:
“嗯,我很怕,师父她老人家被我气死可怎么办。”
“你要知道,你与本王合作五年,本王不可能对你一无所知。”那声音异常森冷,全是威胁的意味。
“哦?知道些什么?”
“比如,你本姓…”
“姓什么?”
“苏。”
“说!做什么!”慕容涵秋的眸子黑得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