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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以一个项善音换一个大周长公主,好象我方不太划得来啊。”
我脑子里搅成浆糊一般,那女人果然是项善音,听慕容安歌那般说,明轩想以项善音来交换我。可他的初衷明明是想将我乱箭射死,而项善音明明是他的前妻,和慕容安歌有什么关系?
“不肯换么?长公主受万民供奉,不得已时需为国捐躯,料想长公主定会义不容辞,大义成仁以振军心。”
明轩这话听来无情,却很有分量,我也确实对慕容安歌说过类似的话。本来极其被动的局面被他随随便便一句话就颠倒了过来,听上去似乎我的牺牲不但不能帮助东阾打击大周,反倒成了让大周军民抛头颅撒热血以抗外敌的动力。
但,明轩真正的用意究竟是为了让慕容安歌放弃原有的计划,还是为了甩掉我这个包袱做个铺垫,我真的是半点把握都无。
慕容安歌也不是省油的灯,懒懒地叹口气道:“既如此,骆将军一并将我等射杀就是,何必只打雷不下雨地等到现在?”
“既如此,慕容将军是决意死战了?却又因何等到现在?”
接下来是仿佛没完没了的唇枪舌战,两人狡计百出,听得旁人头昏眼花。直到明轩说:“你要的人已经看到,我要的人呢?”
我心里收紧,此时此刻,我实在不想面对面地见到他。还在在苦苦纠结,车门已被打开,慕容安歌的神色完全不象面对生死存亡的一刻,倒象是要带我出去观光一般。
“长公主殿下,请吧。”
不得不承认,他将手伸至我面前时姿态是我曾见过最优雅的。
我踌躇片刻,终于还是单手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朵儿,另一只手搭上慕容安歌的手背,缓缓走下马车。药性还没过去,腿还是发软,但脊背总可以挺直,脖颈总可以高昂。
仅仅几十步路,从未有过的漫长。一步步接近前方那个玄衣驽马的人,却又象是在一步步远离。这或许是最后一面,片刻后,便能知道他是否当真和他手中那杆枪一样,心硬如铁。
忽然间慕容安歌的手掌上翻,捉住了我的四指,明轩催动战马超前踏了几步,立刻惹得一班东阾军士将我团团围住。原来是我不知不觉中走得离明轩太近了么?我转头给了慕容安歌不屑的一瞥。
回过头看向明轩时,我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要平静许多,没有过多的表示,只礼节性地朝他微微一点头。明轩竟也是沉默着,初初见到朵儿时有些诧异,但很快目光便移到我脸上。那目光……我从来没曾见他有过这样的目光,仿佛有太多的情绪,又仿佛漠然的一点情绪都没有。我看不懂,便就这样抬着头久久凝视。
汗血宝马扬起一只前蹄在坚实的地面上反复踩踏踢土,那是战马冲锋前的习惯动作,明轩本是插在地上的长枪也被他提起,枪头朝下指向慕容安歌。周围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围在我周围的东阾军士们纷纷亮出了腰刀。或许是因为紧张,有些人的刀竟和同伴的腰刀相撞。
慕容安歌露出了然的笑意:“骆将军莫要冲动,长公主身体安好,本王不过是喂她服食了一些失去力气的药物而已,二日后便可完全恢复。”
明轩不置可否,手中的长枪却也没放下,盯住慕容安歌的目光冷得能让人结冰。
“手怎么了?”他问。
我愣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他这是在问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抱着朵儿的左手,手臂上好长一条血迹,想必是马车颠簸时被刮伤的血痕。这一路受的惊吓不小,我竟一直没有察觉。
“说话。”或许是久久等不到我的回答,他冷冷地扔过来一句。
我压在心底的怒气被他这两个字激起来。不仅是手臂上,还有腿上、脊背在马车上反复碰撞时留下的伤痕都火辣辣地疼痛起来。不是说要一网打尽么,不是说我应该大义凌然地去赴死以振军心么。
我张了张嘴准备回敬一句,却突然醒悟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我紧闭上嘴,想扭身走回到马车里,但前后左右全是东阾的军士,而我转身的一刹那慕容安歌手上也使上了力道,一把将我拉回。我踉跄了一步,因为要抱住朵儿,身体便失去了平衡,如果不是慕容安歌又拉了一把,鼻尖险些撞到一名东阾军人的刀尖上。
仓啷啷一片响,玄铁长枪和最前排的几名东阾军士的腰刀绞住,明轩冷哼了一声,单臂一沉,那几把腰刀便被绞飞。本是留守在马车周围的东阾军个个都抽出家伙对准明轩,呼啦一下冲上来将明轩包围,随时准备一场激战。
远处庞一鸣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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