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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不安的情绪所侵扰,不是担心世界大战将临,也不是对饥荒的惧怕,而是忧心于心灵的枯萎。
以前,他们相信自己所看到、所听到的,但现今的世界,令他们不敢相信,他们不知道该相信谁?茫然中,他们发现了村上春树,发现了他编织的让自己将信将疑,却又欲罢不能的故事,和故事中的“我”坐在午后的阳台上,在消防车的吱呀乱叫声中,在浓浓的烟雾下,听绿子唱起那自己填词作曲的莫名其妙的歌:本想给你做顿菜可惜我没有锅,本想给你织围巾可惜我没有线,本想给你写首诗可惜我没有笔。
他们将自己投入村上春树所创造出来的异世界,用着村上式的语言沟通,过着村上式的生活,他们将灵魂存放在村上的异样世界里,只担心是否能遇见属于他们的100%的人,只担心该用什么来对付海龟,只担心会不会被夜鬼抓走,只担心Yumiyoshi小姐会不会消失……
这样的世界比起现实世界要来得轻松,村上的异世界和现实世界是混合存在的,相互包含着、相互联结着、相互影响着,他们不顾一切地逃入村上异样世界中,为的是期望能在异样世界中找到现实世界中已不存在的爱和希望,因为这里没有金钱的诱惑、没有利益的纷争,完全可以在村上的引导下触摸让人感伤的爱与青春。
春树小说中的主角,均为第一人称的“我”,这在日本文学史上也是十分特殊的,也是春树作品的特征,这个“我”让日本产生直接的共鸣,女性读者爱上像“我”的男人,男性读者则是想成为“我”一样的男人。 。 想看书来
村上春树的“我”,一直是不积极进行社会参与,很酷地活着,不必去感受毫无理由的罪恶感,自己绝无需去代表自己以外的事物,是彻头彻尾的“少数者的立场”,这种模式及价值观风靡日本乃至亚洲至今。读春树的作品,让人觉得自己还能继续活下去,好像是找到可以轻松呼吸的一种异元的空间,如果有什么痛苦,只要扑向此空间便可解脱一番。村上春树在他的故事里,用一种不痛不痒、调侃、淡漠的语气讲述“我”的另类故事。
说起来话长,我现已21岁。
年轻固然十分年轻,但毕竟今非昔比。倘若对此不满,势必只能在星期日早晨从纽约摩天大楼的天台上跳将下去。
以前从一部惊险题材的电影里听到这样一句笑话:“喂,我从纽约摩天大楼下面路过时经常撑一把伞,因为上面总是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人。”
我21岁,至少眼下还没有去死的念头。在此之前我同三个女孩困过觉。
第一个女孩是高中同学。我们都17岁,都深信相互爱着对方。在暮色苍茫的草丛中,她脱下无带鞋,脱下白色棉织袜,脱下浅绿色泡泡纱连衣裙,脱下显然尺寸不合适的式样奇特的三角裤,略一迟疑后把手表也摘了。随即我们在《朝日新闻》的日报版上面抱在一起。
高中毕业没过几个月我们便一下子分道扬镳了。缘由已经忘了,而忘了也不以为然。那以后一次也没见过。睡不着觉的夜晚倒时而想起她,仅此而已。
第二个是在地铁车站里碰见的嬉皮士女孩。年方16,身无分文,连个栖身之处也没有,而且几乎没有乳房可言,但一对眼睛蛮漂亮,头脑也似乎很聪明。那是新宿发生最为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的夜晚,无论电车还是汽车,一律彻底瘫痪。
“在这种地方游来逛去,小心给人拉走哟!”我对她说。她蹲在已经关门的验票口里,翻看从垃圾箱拾来的报纸。
“可警察会给我饭吃。”
“要挨收拾的!”
“习惯了。”我点燃香烟,也给她一支。由于催泪弹的关系,眼睛一跳一跳地作痛。
“没吃吧?”
“从早上开始。”
“喂,给你吃点东西。然后出去吧!”
“为什么给我东西吃。”
“这?”我也不知为什么,但还是把她拖出验票口,沿着已无人影的街道走到宿舍。
这个绝对寡言少语的少女在我的宿舍住了大约一个星期。她每天睡过中午才醒,吃完饭便吸烟,呆呆地看书,看电视,时而同我进行索然无味的性交。她惟一的持有物是那个白帆布包,里边装有质地厚些的风衣、两件T恤、一条牛仔裤、三条脏乎乎的内裤和一包卫生带。
“从哪儿来的?”有一次我问她。
“你不知道的地方。”如此言毕,便再不肯开口。
一天我从自选商场抱着食品袋回来时,她已不见了,那个白帆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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