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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发现池招已经回来了。“你会说俄语吗?”宋怡忍不住问。没想到池招坦诚地回答:“不会啊。”“他会日语?”池招也摇头。“那你干嘛特地去跟他说话啊?”宋怡觉得好笑。“我以为这样你会觉得我很厉害,”池招半认真半玩笑地说,“没想到你一直在玩手机。”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觉得厉害。宋怡一边想着一边低下头,却笑得肩膀都颤抖起来。毫无理由,她为了这种根本不好笑的事对着他笑出声。去疗养院的日程定在明天,他们吃过晚餐回去休息。进门以后,宋怡先去换鞋,池招滴眼药水,她给他递纸巾,再一起坐到长沙发的左右两端,倒是很和谐。孤男寡女,室内一片死寂,池招问:“你洗澡吗?”“你先用吧。”宋怡回答。“不了,”他推辞回来,“还是你先请。”他们坐在沙发上。他解开了衬衫领口,她换了拖鞋,身体不知不觉松懈下来。室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夜色悄然,将他们映成两道灰黑色的影子,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一阵雨。两个人忽然都回头,望向对方时长久无言,池招倾身朝她靠近,宋怡缓慢阖上眼睛。像风一样轻的吻即将落下,她忽然睁开眼。池招刹住车挑眉,笑意加深,她也笑起来。作为替代,宋怡亲了亲他的脸颊。她起身说:“我去洗澡。”池招重新坐直身子,抬起手臂遮盖着眼睛回道:“好。”“想睡觉了?”她解开头发,从行李里取出护肤品问。“嗯。”池招目光下坠,摸出香烟,却又放回去,他抬头微笑,“想和你睡觉。” 要冷静。望着镜子, 宋怡一字一顿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她穿着白色的吊带睡裙走出门去, 结果发现池招正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没开灯,昏暗的荧幕光喷薄而出, 在黑暗中,他蹙眉认真地盯着屏幕。宋怡向前走了几步,直到站到门边, 她才开口:“我洗完了。”“嗯。”池招发出了一个沉重的单字音节。他目不转睛, 专注地看着电视机。宋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他身边,只见付费电视中正在播放的是恐怖电影《咒怨》。在宋怡坐下以后,池招站起身。他神情严肃地说:“我去洗澡。”宋怡点点头, 目送着他进去。然后这回轮到她面色凝重,盯着屏幕里不断发生的恐怖桥段。池招出来时把她给吓了一跳。他穿着t恤和牛仔裤,走到她身边盘腿坐下。付费节目从《咒怨》到开始播放《午夜凶铃》,池招和宋怡都面色沉重地观看。池招嚼着口香糖, 宋怡抬手抵住太阳穴,两人都皱紧了眉。在贞子爬出来的那一刻,池招和宋怡不约而同往后猛地仰了一下。等看完《午夜凶铃》, 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关掉电视以后,室内愈发昏暗起来。池招看向宋怡, 宋怡说:“我忘了说了,白天我们穿鞋踩了床, 没能叫服务员帮忙换掉。”池招迟疑片刻,随即开口说:“那打电话叫他们现在来换?”电话铃响的电影片段在他们对视时充斥脑海,只需一瞬, 他们就一同否决了这个提议。“在办公室就睡沙发,”池招艰难地说下去,“来这里不想睡沙发了。”宋怡看着他有些孩子气的想哭的表情,又想笑又害怕地回答:“不然还是去睡床吧。”说着她起身,却在那一刻忽然被他抓住手腕。宋怡被拽着转身,膝盖抵住沙发垫,一时间跌落到他怀里。在她栽倒的时候,一旁的窄口花瓶也被打翻在桌上,丁香散落,瓶中的水顺流而下,打湿了沙发。宋怡垂下脸,打湿的长发落在他肩膀上。池招则仰头,清澈的双眼来回盯着她的眼睛。他继续持续不息地望着她,手却探到一旁的电话上按下客房服务的快捷键。池招说:“还是请他们来换吧。”今天负责客房服务值班的是几位年纪比较大的老妈妈。一进门,她们就和气地抱怨着“哎呦”、“哎呦”,把房间里的日光灯悉数打开,然后对着池招数落起来。即便听不懂日语,宋怡也能明白池招在一遍又一遍地道歉。他似乎太过擅长面对啰嗦而多事的好心人,总能带着耐心的笑脸回应。“等退房再去交赔偿金,”等说教结束,池招才苦笑着走回来,“沙发套也要换,可能要花一点时间。”宋怡点头,稍微有点惭愧:“都是我们不好。”室内灯火通明,加之老妈妈们清理时和谐而细碎的声响,刚才因《午夜凶铃》而疯涨的恐怖感已经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