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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数,直到乾隆年间,洞庭帮才挂上了洞庭堂口的旗号,成了排帮的一个分舵。但帮中大小事物,自成体系。江湖上还是用洞庭帮叫得顺口。
杰肯斯凯等人留在荆州武库守候,张兴培一路和楚剑功说着洞庭帮和排帮的大小典故,不觉路长,便到了松滋,也是洞庭湖在长江的最大一处入口。由于地处要冲,洞庭帮最大的分舵便在此处,仅次于湘江口的总坛。
楚剑功和张兴培从官道转入一条小路,虽然没有下雨,小路上却非常泥泞,看来是地下水上渗,此处离河槽已经不远。怕泥坑坏了马蹄,两人不敢放马疾驰,只是缓缓的放着马。走得不远,便见了一座庄院。
两人下了马来,张兴培在前,楚剑功在后,牵着马慢慢向着大门走去。还没到跟前,一个小侧门就开了,站出来一个黑衣的庄客,朗声说到:“敢问客人名号?”
楚剑功不知深浅,便不说话,由着张兴培去应付。就听见张兴培说:“天高地广,五水连江,蔡李佛弟子张兴培,特来拜会洞庭的当家们。”
“你要拜会哪位当家?”
“这个……”张兴培一下子顿住了,他对水路的堂会也不熟悉,不敢乱说。
楚剑功上前一步,说到:“兄弟有一批货物,要走洞庭,入资水,到宝庆。特来请洞庭帮各位英雄帮忙。”
“原来是找押镖的。”那庄客笑道,“生意就是生意,别说什么帮忙,也别套近乎。”看了张兴培一眼,接着说:“你们等我一会,我且去报于当家知道。”张兴培和人讲江湖交情被人抢白,心下不忿,也没搭理那庄客。
过了一会,中门大开,一个穿着黑绸裳的老者带着几个弟子,从里面迎了出来,“哎呀呀,贵客啊,怠慢了,怠慢了。”
楚剑功和张兴培上前拱手,互相间通了姓名,那老者姓白,是这儿管事的。
几人到了庄中落座,上了茶,那白管事也不客套,直接问:“楚公子要运什么物事,总值多少,要几个镖头,要快要慢?先说好,犯禁的东西,就不要说了,我们洞庭帮,是在湖广总督府挂了号的,每年也是要给朝廷交银子的。公子托运的东西,若是犯了朝廷忌讳,大家都尴尬,就请不要说了。免得公子还要杀我灭口。哈哈哈……”
楚剑功听了这话,不由得一乐,“原来和漕帮一样,也是衙门治下的营生。”这么想着,不由得看了一眼张兴培。张兴培甚是无趣,低头喝茶。
“兄弟就是有一批官府的货物,要运到湖南宝庆,如果可能,明天就要走,越快越好。总值你不必问,准备五条大船,水手,纤夫就可以了。镖师也不要,我自有兵丁押送。”
“既然是官府的东西,公子为什么不让湖广河道来安排呢?”
楚剑功心里暗暗的想:“我要早知道你们靠着官面吃饭,当然直接找湖广河道,征用你们的人力物力,你这老东西敢放个屁?还不是被张兴培这厮忽悠了,以为江湖多了不起。自己书又看得多,来看看你们帮主有没有女儿。”心里这样想着,口上却说:“一来呢,河道大人忙着冬季养堤,这是大事,兄弟不敢打搅,二来,兄弟急着走,官家的手续太慢,三来,河道大人出面,你们做了都是白做,为了顾全江湖上的义气,兄弟付点饭钱,也是应该的。”
“哎呀,公子高义,老朽佩服。”白管事一下子站起来,甚是激动,“公子尽管放心,我洞庭帮行船几百年,绝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洞庭、资水,我们都走得熟,一条船,公子给十五两吧。就是……”
楚剑功道:“十五两银子一条船,也不贵,白管事有话请讲。”
“洞庭湖上朋友多,兵丁不熟水性,怕是镇不住,还是请公子雇些镖师吧。我们出的镖师,每人收银一两,水性武艺都好,船也使得好,水路旱路名号都响。”
张兴培道:“谁敢动你洞庭帮的船?你不要欺生。”他终于忍耐不住,发作起来。
“我洞庭帮又不是龙王,怎的管住整个洞庭湖,自然有些野贼,是不怕死的。”
“不用说了,那就请30个镖师,我再给你25两,整个运费是100两,如何?这是湖北藩台100两的额单,不用找了,你若答应,便自去藩库领银子,如何?”
两厢议定,皆大欢喜,便坐下来吃茶,说些闲话。楚剑功问“最快几天可到宝庆?”
“两天。”
“两天?”楚剑功心里默默的想,“两天之后,就是1840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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