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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在刚就寝的那工夫死去的。今天傍晚6点钟,史密斯太太发现她去世了。到那时为止,她已经死了好长时间,人都变得不像样了。那房间关闭得就像是一个细菌培养室,一整天的热气都闷在里面。上帝啊,要是我能忘记见到她那副模样时的情景就好了!简直没法说,哈里,太可怕了。〃
〃她明天就下葬吗?〃
〃必须下葬。〃
〃什么时候?10点钟?在这种热天,我们得象西班牙人那样晚用餐了。不过,不用担心,反正现在动手打电话通知人们已经晚了。你愿意让我替你效劳去办这件事吧,神父?〃
〃谢谢,这太承你的情了。我到基里来只是为了取法衣的。在我启程之前,根本就没想到做追思弥撒。我必须尽快赶回德罗海达,他们需要我。明天早晨9点钟开始做弥撒。〃
〃告诉帕迪,我将带着她的遗嘱前往。这样,葬礼之后我就可以直接处理这件事了。神父,你也是一位受益者,因此,你留下读一读这份遗嘱,我将不胜感激。〃
〃哈里,恐怕咱们还有一点小问题。你知道,玛丽另立了一份遗嘱。昨天夜里她离开宴会之后,给了我一个加了封的信封,让我答应在我亲眼看到她的尸体的时候打开它。当我照办的时候,我发现里面装着一份新的遗嘱。〃
〃玛丽立了一个新遗嘱?没有通过我?〃
〃显然是这样的。我想,这是一件经过她长期仔细考虑过的东西。但是,至于她为什么需要选择对它保密,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现在把它带来了吗,神父?〃
〃带来了。〃教士把手伸进了衣裾,拿出了几页折得很小的纸。律师当即无动于衷地将它读了一遍。他看完之后,抬起了头;拉尔夫神父没想到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错综复杂的表情:羡慕、愤怒、某种蔑视的神态。
〃唔,神父,恭喜恭喜!你终究得到这笔财产了。〃他不是天主教徒,可以讲这样的话。
〃请相信我,哈里,我看到它的时候,比你还要吃惊。〃
〃这就是唯一的一份吗?〃
〃据我所知,是的。〃
〃而她迟至昨天夜里才交给你吗?〃
〃是的〃
〃那么,你为什么不把它毁掉,以保证可怜的老帕迪能得到他有充分权利应该得到的东西?教会根本没有权利得到玛丽·卡森的财产。〃
教士那双漂亮的眼睛毫不为之所动。〃啊,但是这事现在已成定局了,哈里,对吗?这是玛丽的财产,她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我要建议帕迪起诉。〃
〃我想,你会这样做的。〃
话说到这里他们就分手了。等到大家在早晨赶去观看玛丽·卡森的葬礼时,整个基兰博及所有附近的地区都会知道这笔钱属于谁了。死者长已矣。一切皆无可挽回。
当拉尔夫神父穿过最后一道门进入家内圈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4时了;因为他并不急于开车返回来。一路上,他希望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愿意让自己思考。既不想帕迪、菲或梅吉,也不想那具他们已经放进棺材里(他虔诚地希望如此)的恶臭、臃肿的东西。相反,他让自己的双眼和脑子去看、去想这夜色。那孤零零地挺立在闪着微光的草地上的死树,幽灵般地闪着银白色。他要去看、去想那一堆堆的木材投下的黑色的阴影。和那在天空中浮动着的、缥缈的一轮满月。有一次,他把汽车停下一走了下来,走到了一段铁丝栅栏旁,靠在绷紧的铁丝上,在桉树和野花的醉人芳香中呼吸着。这片土地如此美丽,如此纯洁,对擅自控制它的人们的命运是如此的冷漠。他们也许能攫取它,但是在漫漫的岁月中却是它控制了他们。除非他们能够呼风唤雨,否则,总是这片大地统治他们。
他把汽车停在房后稍远的地方,慢慢地向房子走去。第一扇窗子都是灯火通明,在女管家的房间里,他隐隐约约听到史密斯太太正在指挥着玫瑰园里的两个女仆。紫藤架的黑影里有个人影在走动着;他蓦地站住了,不由自主地毛骨悚然。这个老蜘蛛变着法缠着他。然而,那不过是梅吉,正在耐心地等待着他回来。她穿着马裤和靴子,显得生气勃勃。
〃你吓了我一跳。〃他猛地说道。
〃对不起,神父,我没有那个意思。不过,我不想和爹、还有那些小子们呆在里面。妈还带着婴儿呆在家里呢。我想,我应该和史密斯太太、明妮和凯特一起祈祷,可是我不情愿为她祈祷。这是一种罪孽,对吗?〃
他没有情绪勾起对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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