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1 页)
「全。。。全部都记起了?。。。。。。」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见他神经兮兮的,我有点好笑,抽离一点距离,戳他额头一记,「该记的都记起了。」
记忆泉水般尽数涌现,想拦截也阻不了。
所以记忆都回来了,包括这段期间怎样重复再重复地发恶梦,重复再重复地自残。记得每次我快要恢复记忆,都要折腾他一回,毋怪他刚才会惊慌。
催眠后,我倒好受,甚么都不用管,甚么都不知道。但他呢?
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痛苦。
催眠并非将记忆消除,只是将不愉快的事积压在最底处。
这一次催眠了,下一次我仍会记起。
他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好像是痛苦,好像是忧虑,好像带点喜悦,又好像甚么都不是,我也说不出所以为然。
敛下了清澈的眸子,他若有所思地摸索到我的手腕,轻轻地摩挲一道道皮肉外翻的伤口。那种轻柔的力度像是捧着豆腐一样,战战兢兢,生怕大力丁点就会碎了糊了。
心脏莫名地扭曲,我咂上他的唇瓣,狠狠咬他一下。血丝缓缓地渗出,他惊呆地望着我,样子傻愣愣的。
「你为什么咬我?」
「留个记号!」送他一个大白眼,我再次凑上脸,这次细细地吮去他的唇上的血丝,「怎么露出这个模样,你见我回复记忆便想不要我了吗?!我告诉你,我现在走不了,跑不了,完全没办法照顾自己,一定是赖定你的!你别想甩开我!」
他突然翻身压着我,就这样直直地对望,一动不动,也不言语。
我被他看得有点不自然,脸上不知何故,火辣辣的感觉烧开。
发穷恶跟逼狗进穷巷一定是同样原理。
被他盯得不自在到极点,我板起脸,凶巴巴地说:「看甚么看?!不准看!」
说着,不满地伸手将他的脸拨开。
他轻轻地笑开,抓开我的手,「为什么不准看?」
我扬起眉,从不知他会笑得这样流氓:「不准就不准,你管我。」
他没回答,眼睛亮得彷佛滴出水来。他深深地紧抱着我,然后头颅枕落,靠在肩胛骨上,声音闷闷地传来。
「只要你没事,就好了。。。。。。」握着肩膀的手掌蓦地收紧,用力得几乎叫我以为骨头也要散架。
这痛楚我很欢迎,经历过纷沓的事情,没甚么比这痛楚叫我更能实在感受到他在,就在我的身边。。。。。。
我缓缓抬起手,环抱着他的腰身。
窗外北风仍在呼呼地吹袭,雪白的窗帘在翻飞。我们相拥着,在他淡雅的沐浴液气味的包围下,我渐渐忘却方才的梦魇,神智涣散起来。
我放纵地闭上眼,因为我知道,这次不会再有恶梦。
只要。。。。。。
只要我们在一起。。。。。。
以前发生甚么,又有甚么关系?
(完)